孟棲輕輕點頭,“你只管問便是。”
程木深隨意拍了拍手,將手上的糕點渣拍了下去,又起身拿了一本醫書回來,轉而坐到孟棲身邊,示意他看。
“你的藥方我看了,確實都是些補藥,沒什麼問題。”
孟棲迷茫地看著他,“那阿深的意思是...”
程木深指向那本醫書中被自己用毛筆圈出的字上,“你從小到大喝的這張藥方中,有一味黃芪。”
採音首先表達了不解,“先生,黃芪不是補氣養血的好藥嗎?”
程木深輕輕笑了,“沒錯,以蜂蜜炮製後的黃芪,可滋補中氣,益衛固表。”
“不過,”程木深又將醫書向後翻了幾頁,指著另一排字說,“像你這種先天孱弱,陰虛體虛的人,食用黃芪只會進一步耗損體內陰液,助長體內熱邪,對身體無益。”
孟棲怔然道:“阿深的意思是...這張藥方我不能喝...”
程木深嘆了口氣,“目前看來是這樣的,這個藥方是誰給你開的?”
孟棲呆呆地望著他,“是...是宮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太醫,孫連慶孫太醫。”
程木深皺起眉頭。
太醫開的...
那應該是無礙啊...
怎會連孟棲不適宜喝黃芪這麼淺顯的藥理都不知道呢...
“你這藥方喝了多久了?”
孟棲強顏笑道:“二十年。”
程木深手指一下一下扣著桌案。
二十年。
採音說,孟棲現在的身子比起小時候已經好了很多。
若那味黃芪真的有問題,孟棲的身子應當一天比一天差才對,不可能一天一天變好。
這其中定是有什麼自己不明白的地方。
看來還需要細細觀察和鑽研。
程木深並不覺得,自己僅僅看了幾本醫書,便能質疑當朝太醫的醫術。
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想到這兒,程木深決定先給自己留條退路。
“臨簡,我這些天盡量研究出個藥方,到時你喝喝看。”
孟棲似乎很是開心,那雙張揚的鳳眼顯得更加奪目,“好。”
“對了,你母親的風寒如何了?”
聽到這話,孟棲眸間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
“尋常風寒罷了,不用幾日便可自然痊癒。”
“只是..”孟棲的語氣忽然變得猶猶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