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沒有被精心照料?這與所有能找到的資料不符。
奇怪、偏差、違和,府邸裡所有的人好像都在隱瞞什麼……阿爾文心中升起一個近乎荒謬的猜測。
他來到少年床邊,半蹲下身,第一次語氣溫和地同對方說話:
“安東尼,你知道莫德嗎?只要你點頭,我馬上帶你離開這裡。”
莫德,十幾年死去,卻得知尚且可能倖存的愛人;戰場上、睡榻旁,每個午夜夢回都會出現的身影;曾經在莫索特鎮共同長大,永不背叛的摯友。
“離婚契約可以作廢。我會處理好一切。”
斯諾有著莫德的眼睛,自己才會對他如此上心。阿爾文心中再清楚不過。
他執著於追求記憶中的身影,痴迷到尋找一切相似的替代物。
同樣的,即便安東尼不是莫德,因為那一點點相似,自己也能夠容忍他留在身邊。
他不能放棄任何一絲可能。
任何一點、
找到莫德的可能。
“求求你,告訴我。”
帝國的戰士跪在床邊,語氣虔誠。
近乎祈求。
安東尼覺得他差不多得了,再說下去自己會忍不住給他兩巴掌。
“大人,要吃水果嗎?”棕色的毛絨絨腦袋探出來,是加斯克爾。
他剛才偷偷看到,都快被氣死了。什麼貨色,也敢摸安東尼?
他先是噔噔噔跑到床前,心機地擋住安東尼,又眨巴著眼睛看向阿爾文。
“抱歉,原來阿爾文閣下也在這裡。”
阿爾文悲傷的情緒被打斷,像哭到一半嘴裡被塞了團泥巴,吐出來也不是,嚥下去更丟臉。
“您這是做什麼?闖進oega的臥房?天啊,您竟然沒有帶一個下人。”加斯克爾頂著一張極其漂亮的臉,一臉無辜地陰陽怪氣。
他甚至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芙蒂還為他貼心地搭配領帶,此刻他就像護著安東尼的漂亮小狗,使勁沖阿爾文齜牙。
阿爾文看得惱火。上一次著急尋找斯諾,他沒有仔細關注安東尼的僕從,這一次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一個beta,長這麼漂亮,安東尼甚至與他形影不離。他們究竟是什麼關系?
阿爾文冷聲呵斥,“貴族交談,是你一個下人能插嘴的嗎?”
“是剛剛退婚,闖進前oega未婚妻臥房的貴族。”加斯克爾小聲嘀咕,將“前”字咬得很重。
芙蒂適時端進來熱水盆,目光炯炯地盯著阿爾文,彷彿自己只是路過的、隨時會去任何地方閑談“阿爾文騷擾oega”的路人。
阿爾文看了看芙蒂,又看了看加斯克爾,啞口無言。
他第一次感覺這麼憋屈。
可是自己執意要來,無權對公爵府的下人喊打喊殺。阿爾文思考該如何挽回。
此時,躺在床上的安東尼終於開口,“加斯克爾,送客吧。”
他的視線越過阿爾文,看向工作列倒計時,一字一頓地回應,聲音清晰:
“滾,別再來見我。”
【狩獵大會主線倒計時:6: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