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嬋回頭看了一眼千金堂的牌匾,這鬼門十三針神乎其神,謝尋安的醫術確實比自己這個半吊子好得多。
葉嬋看出了沈難的無措,她拉著他離開,“走吧,請你喝茶。”
古色古香的閑雲樓每日都有許多茶客來此消暑納涼。
葉嬋一進門,小二便道:“姑娘,廂房有客等。”
掌櫃的將算盤打得噼啪作響,沈難跟著葉嬋上了樓,廂房外小二攔住了沈難,“客人說只請了一位姑娘。”
葉嬋吩咐道:“裡面喝什麼,你就給他也上一份吧。”
小二請沈難坐在了外頭,葉嬋轉身進了廂房,換身素淨打扮的李清河依舊戴著那個銅面具。
他朝著葉嬋揮了揮手,“來得正好,剛端上來了薄荷飲。”
葉嬋坐到了李清河對面,她扯了扯嘴角。“我很好奇,你剛才也是戴著面具大搖大擺地走進閑雲樓的嗎?”
無論李清河作何打扮,這副終年不變的銅面具都在時刻向外人表露出她的身份,他想藏都藏不住。
李清河掰開一塊茶點塞進了面具的嘴裡,“當然不是,我剛才聽到了你的腳步聲才戴起來的。”
葉嬋問:“所以我走了之後你就摘下來了?”
“自然。”他往薄荷飲裡插進一根蘆葦管,“大夏天戴面具還挺熱的。”
葉嬋起了歪心思,李清河掐斷了她的歪心思,“你別想守株待兔,我等會就從樓上跳下去。”
薄荷飲沁人心脾,葉嬋的聲音也有了涼意,“飛鴿傳書最快也不過兩天,你得到訊息之後,縱使快馬加鞭也到不了應天。”
“你早就來應天了吧。”她放下瓷碗,“樓主拿我開路,還有閑心約我喝茶。”
李清河的鼻尖忽然有點癢,隔著面具他想撓都撓不到。他立馬從懷裡掏出一本小冊子獻殷勤,“你要我幫你查的我都查完了。”
葉嬋微微動容,她接過冊子細細閱覽。李清河抓住機會背過身去,用食指撓了撓自己的鼻尖,他裝作不在意地咳嗽了兩聲,“前三頁的內容和藏書樓裡沈難的案牘一樣,後面的都是我最近派人查到的一些事。”
“那些什麼江洋大盜,採花大盜都不重要。”李清河瞥了一眼認真的葉嬋,“重要的是青陽宗之後,沈難銷聲匿跡了。”
李清河對著葉嬋娓娓道來,“有一日沈難來我煙雨樓,他想讓我破山外谷陣法毒氣,我向他開價一顆南珠,他便去了青陽宗。”
“武林大會的細節,我不清楚,你身邊的應逐星應該知道。”
葉嬋聽著李清河的彎彎繞繞,她失去了耐心,“所以他為什麼銷聲匿跡,沈難是知道了什麼,還是有什麼人對他下手。”
對面的人兩手一攤,李清河比劃了一個手勢讓葉嬋安靜,畢竟沈難也在外面喝茶。
“這不是都怪你。”他振振有詞,“沈難想回山外谷,你不讓他回去。
“他沒有家所以四處漂泊。”
葉嬋驀地變了臉色,“夠了。”
李清河識相地噤了聲,他可不想跟葉嬋在閑雲樓裡打起來。他即刻說到了葉嬋感興趣的點,“我聽說,大比結束那日沈難冒雨下了青陽宗,後來有人看見楚寒刀追了他好幾座城,他因為打不過就躲起來了。”
“約摸半年後,千金堂邀他去故陵。”
葉嬋眼裡掠過一絲疑慮,真的是千金堂下得手嗎。李清河看著葉嬋笑了笑,“而後的一年半裡沈難徹底消失了,他不知流落到了何處,最後倒在了煙雨樓前。”
“有人猜測他回了山外谷。”
“但我覺得你有空應該去問問千金堂。”
葉嬋張了張嘴,她還想再問那一年半都發現了什麼。李清河很無奈,“都說了那一年半裡沈難徹底消失了,我查不到了。”
李清河想起了諸暨的暗樁,他講得口幹舌燥,“在沈難來臨泉之前,他經過了諸暨,聽說雷鳴搶了他劍,還將人折磨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