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管事一頭霧水地走下了棲鳳閣,他沒有問出前因後果,反正千金堂是要辦喜事了。
依著老祖宗的意思便是,既要大操大辦,又要快些。江湖兒女有些禮數是可以省,有些也是是萬萬省不得的。
趙管事在心裡細細盤算一番,鬢邊僅剩的烏發肉眼可見地又白了幾根。
那邊的兩位正主,謝尋安忙著找藥,葉嬋是一問三不知。
趙管事想著兩家可以先交換一下信物,七寶來問葉嬋時便帶了兩只有年頭的翡翠鐲子。
古詩有雲,何以致契闊,繞腕雙跳脫。
葉嬋面不改色從拿著木匣子看了又看,這對鐲子看著貴重難得,光線透過渾然天成的玉質,彷彿可以窺見一泓碧泉。
沒想到…千金堂的速度這麼快。
她上午才應下的親事,下午就有人來送信物了。
七寶說老祖宗把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葉嬋心裡也沒有多驚訝。或許成了親,自己在世上不會是孑然一身,她也有新的親人了。
葉嬋當著七寶的面,將兩只鐲子都戴在了左手,她的右手要留著握劍,不能有束縛。
七寶笑盈盈地看著她收下了信物,眼裡滿是期待,“葉姑娘,可有什麼物件可以留給我家郎君。”
她抬手在陽光下瞧了瞧,兩只跳脫有時動起來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葉嬋輕聲道:“沒有。”
七寶一怔,“葉姑娘要不再找找?”
葉嬋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苦蟬劍,“劍不能給。”
她身上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什麼發簪玉佩一概沒有。
葉家唯一給她留下的就是兩柄銀劍,苦蟬不能給,驚夏也不能向別人要回來。
所以她沒有信物能給,左右都要成親了,想來謝尋安應該是不在乎這些虛禮的。
七寶看似冷靜地左右看了一圈,邊看便道:“這對鐲子可是謝家傳世已久的寶物。”
葉嬋微微頷首,“看得出來。”
“那…信物…”七寶咬著下唇的貝齒微微用力,心裡不免有著急。誰要劍呀,他家少堂主也不使劍呀,這換成銀針也好呀。
“沒有。”葉嬋隨手關了門,七寶驀地被擋在門外,只聽門縫裡傳來了她的聲音,“有空替我問一下謝尋安藥方研究得如何了,我的病這幾日要複發了。”
七寶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他腦袋有些發木,這信物是真沒有,少堂主應該也不在乎吧。
藥莊這邊的動靜大,故陵鎮上的風聲也不少。
這一月之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千金堂需要留些時間給別人趕路的,總不能大婚當日賓客寥寥。
趙管事先派人去鎮上請了先生匠人,將宴請賓客的柬帖趕制了出來,而後又託驛使送往各方。
隨後便是嫁妝和聘禮的事,老祖宗的有些交代實在奇怪。
千金堂的聘禮要給到山外谷,如此他便要備一份豐厚聘禮給葉姑娘。但葉複青還要他備一份嫁妝,這一份也是要給葉姑娘的。
趙管事也活了幾十年了,從來也沒聽說過聘禮與嫁妝一家出的道理,這到底是娶妻還是嫁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