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樂一邊啃著爆米花，一邊偷偷瞅著顧矜那張在月光下愈發稜角分明的臉，終於鼓起勇氣問道：”但這麼多天了，你有沒有想好之後要怎麼辦呀？總不能就在遊戲裡茍到老死吧......”

顧矜站在窗邊，抿了抿嘴：”其實還沒有完全想好。”

”我在策劃部，主要負責捏人和劇情構建，平時也就是寫寫文案，做點世界觀設定，並不太擅長程式碼層面的工作，要讓我從遊戲裡打出一條生路，可能有點難。”

陶樂樂驚訝地瞪大眼睛：”哈？那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被動嗎？，誰知道什麼時候公司就會對你做什麼？”

顧矜轉過身，微微一笑：”倒也不至於。”

”聽說後端工程師在遊戲裡藏了一個bug洞，把遊戲的底層程式碼——也就是傳說中的&09;埋在了那裡。如果我能找到那個地方...”她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就有機會拿捏整個公司。在遊戲之外，我或許只是個策劃；但在這裡，我就是規則的重寫者。”

”等等，等等......”陶樂樂差點被嘴裡的爆米花嗆到，咳嗽了兩聲後才勉強把氣喘勻，她不自覺地縮了縮身子，”什麼鬼？&09;？這名字也太粗俗了吧！”

顧矜挑眉：”你以為遊戲開發是什麼高雅的藝術創作嗎？”她的聲音中透著幾分嘲諷，卻又帶著內行人的通透，”不過是一代又一代的碼農，靠複制貼上和ai工具堆起來的程式碼罷了。那個公司的文化——糟糕透頂，人員流失嚴重，底層程式碼無人維護，bug越積越多，最後自然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09;。”

陶樂樂頓時恍然大悟，像個剛開竅的學生：”怪不得......”

”我之前玩遊戲的時候，動不動就卡死、閃退，還有莫名其妙的功能失靈，原來是因為這個！在現實裡我都不敢去客服投訴的......”

顧矜微微頷首：”所以啊，那些老員工離職的時候，很多人都懶得去清理這些遺留問題。久而久之，這些程式碼堆成了一座無人敢碰的&09;，誰碰誰倒黴。”她的目光透過窗外望向遠方，彷彿能看見公司的一切，”聽說現在公司裡連後端的新人都不敢隨便動它，生怕引發連鎖崩潰。”

陶樂樂聽得目瞪口呆，手中的爆米花都忘了送入口中：”那你現在知道&09;藏在哪兒嗎？”

顧矜轉過身，月色將她的輪廓描繪得如同神話中降臨人間的女神。她輕嘆一口氣，語氣中卻絲毫沒有迷茫，反而充滿了掌控全域性的從容：”暫時還不知道，不過理論上，我活得越久，對這個世界的底層滲透就越深。”

她的眼中閃爍著令人心悸的自信，”就憑公司的態度，我不信他們會將這東西藏得那麼深。”

陶樂樂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了：”所以你的計劃還是......茍著？”

顧矜輕輕聳肩：”茍且偷生可不是我的風格，”她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我更傾向於稱之為&09;。畢竟，沒有人能永遠困住一個瞭解規則的人。”

陶樂樂好似被顧矜眉眼中透露出的自信鎮住，她好閃亮啊，好像在發光一樣。

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成為像她一樣的人呢。

想著想著，陶樂樂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突然湊近，像只偷腥的小貓似的，眼裡閃著八卦的光。

”話說回來，你真的一點都沒想過和皇上來點兒……那個……醬醬釀釀？這麼一位傾國傾城的寵妃，壓根就不承寵，連個眉目傳情都沒有，這也太不符合人設了吧！”

”堂堂萬千寵愛於一身的絕色妃子，竟然和皇帝搞什麼雙c，這也太不走劇本了吧！”

”噗——”

顧矜一口香茗直接噴了出去，嗆得連連咳嗽，白玉般的臉頰染上一抹紅暈：”咳咳……你一個……咳……清純女大，怎麼盡說這種虎狼之詞？”

”哎呀，”陶樂樂非但不覺得尷尬，反而得寸進尺地擠眉弄眼，”我這是為你好啊！你想想，那麼多玩家盯著這遊戲呢。你一個傾國傾城的寵妃，天天跟皇帝保持五米社交距離，指不定哪天就有人發帖：&09;或者&09;

“到時候系統一檢測，bug直接修複，說不定半夜你就被強制拉去圓房了，那才叫真尷尬！”

顧矜正準備接話，忽然聽到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含煙的聲音隨之響起：“娘娘，寧貴人來了。”

白芷立在承乾宮門口時，聽見裡面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清脆悅耳，歡快動人。那笑聲中透著幾分少女般的天真爛漫，讓她不由得駐足，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

可當她蓮步輕移，跨過門檻的剎那，殿內的歡聲笑語戛然而止。顧矜和陶樂樂彷彿提前預知了她的到來一般，已經收斂了所有的喜悅之色，端端正正地坐在案幾旁，一副高雅矜持的模樣。

白芷目光在二人之間掃過，心頭泛起一絲酸意。

”這陶樂樂，不過是個六品官家的女兒罷了。既無傾城之貌，又無出眾才華，甚至連規矩都不太懂……”她暗自腹誹，”矜矜怎會與這樣的人親近？方才那般無拘無束的笑聲，我可從未在她面前聽過……”

”阿芷，今日怎麼過來了？”顧矜看見門口的人影，唇角微揚，聲音溫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