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玉在宮裡,李暮歌晚上回宮的時候,特意將她叫住,剛想問問寧澤世的事情,結果翠玉誤會了李暮歌的意圖,以為李暮歌是想要打聽最近梧桐殿的行蹤。
“正巧奴這裡有件事想與殿下說。”翠玉原本想著睡覺前,李暮歌身前沒別人的時候再說,現在李暮歌屏退左右,正好方便她報告了,“殿下,奴從白術口中得知,錦繡的家人似乎並未死去。”
“啊?”李暮歌這幾天事情太多,都忘了還讓翠玉盯著錦繡的事情了,她愣了一下,很快想起這件事,便順嘴問道:“怎麼回事?”
“白術說她去年回鄉祭拜父母的時候,好像在村裡看見了錦繡的兄嫂。”
隨著翠玉的話,李暮歌回想起上次得到的錦繡的訊息。
錦繡的兄嫂先離世,前些日子,她弟弟好像也死了。
李暮歌問:“她確定自己看見的是錦繡兄嫂,而不是長相相似的人?”
翠玉點點頭,“奴問了好幾次,白術一開始還比較懷疑,後來越說越確定,她說,村中人沾親帶故,確實有長相極為相似的人,可沒道理連錦繡的嫂子都長得一模一樣。”
一個人撞臉不是大問題,兩個人一起撞臉,且兩個人也是夫妻關系,那可能性就很小了。
“讓白術回去看看,看看錦繡的弟弟是不是也在鄉下。”李暮歌給出這個命令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確定,錦繡的兄嫂和弟弟應該都沒死。
沒死為什麼對外要說死了?還將人藏到沒人的鄉下去了?
李暮歌不禁想到,這可能是為了保護他們。
李暮歌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完全是推己及人,她前段時間從玄武大街撤走了一批人,那批人此刻正隱姓埋名在莊子上,做普通佃戶呢。
她將人帶走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護那些人,不讓那些人遭人毒手,死於非命。
看來,錦繡這條線還有深挖下去的必要,李暮歌想,如果錦繡真的將兄嫂等人藏起來了,就說明錦繡對她的主子,並非完全忠心。
“是。”翠玉領了命令就要下去吩咐,李暮歌趕緊將她叫住。
“等等,有件事要問你,有關寧家的事。”
翠玉原本面上只有恭敬,聽到事關寧家,才有了一點兒特殊的情感波動,像是疑惑,又像是終於等到這一天的釋然。
李暮歌斟酌著開口,她希望翠玉能將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因此她得用上一些小技巧,跟翠玉走心。
“其實,從一開始你願意為春和宮做事起,我就一直在想,你到底想要什麼。”
“殿下人中龍鳳,未來必定前途無限,奴跟著殿下,自然是想要求一份前程。”
翠玉立刻開口,她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心虛之色。
好似句句發自肺腑。
李暮歌看著她,微微搖頭,沒吃表忠心這一套。
李暮歌承認這世上有賭徒,跟隨一人,然後將一切都傾注在跟隨之人身上,去賭一個前程。
可翠玉不是那樣的人。
“求前途,你應該如錦繡一樣,又或者還留在母妃身邊,她們的前途,比我強。”
別看李暮歌之前說得天花亂墜,好像跟著她,前途有多麼遠大似得,其實那些話都是畫大餅,眼下來說,全是空中樓閣。
如果李暮歌真的炙手可熱,跟隨她就能有遠大前程,她門口早就門庭若市,想當她門客的人能擠破頭。
翠玉無言以對,她想說,她認為李暮歌能走到最後,旁人不能,可這種接近直覺的話,根本無法說服李暮歌。
李暮歌見她沒說話,便接著說道:“錦繡的主子是誰,你應該知道吧?”
翠玉慌張抬頭,對上李暮歌沒有情緒的雙眸,她馬上低下頭去,果斷跪地行禮,“殿下,錦繡已經離開梧桐殿許久,奴真的不知道她暗中投靠了誰。”
“沒有實證,你心裡也有猜測才對,你是個很擅長套話的人,無論物件是誰,你都能將對方的話套出來,錦繡一直以來都格外沉默,是因為她與你一同入府,後來又一起入宮,她有秘密,她怕你知道,所以才閉口不言半句。”
被良嬪帶入宮的侍女,尤其是有可能見到皇帝的大宮女,哪個不是八面玲瓏,各有千秋,手段和口才缺一不可。
錦繡木訥,她絕不可能一開始就木訥!
翠玉頭垂得更低了,此刻她遭遇了“職場危機”,李暮歌作為她的上司,發現了她的小九九,翠玉做事沒能做到忠心和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