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楊家對他依舊有所保留。
楊家出了個太子妃,難道還想讓除他之外的皇嗣倚重楊家不成?太子實在不明白楊家人到底在想什麼。
可這些話他不能問,也不能直接說。
他是太子,太子怎麼能夠如此卑微,甚至去祈求一個臣子的效忠呢?況且他沒法讓臣子完全盡忠,那是說明瞭他能力不行。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楊家成了太子頭疼的存在了,而不是他的助力。
“時至今日殿下還不明白嗎?一切都有跡可循,分明是有人在故意挑撥殿下和楊家的關系,同時,還坑害殿下,汙衊殿下清名,殿下要分清敵我,莫要中了敵人的奸計!”
楊卿魚說得振振有詞,好像她已經看見有惡人在實施陰謀了。
太子哪兒會不明白,眼下的局面,絕對有人在幕後操縱,不說其他,那個常懷忠跳出來的時機就很奇怪,沒有高人指點,那些讀書讀傻了的寒門子弟,哪兒能想出這種惡毒的法子。
太子妃也說起了常懷忠,她義憤填膺地罵道:“常懷忠殺了吳王,還將楊家拉入泥沼,若無人操控,他哪兒有本事最後掙脫而出?一個不忠不孝的賊子反倒成了清名加身的忠義之士了,世人愚昧無知,反把魚目當珍珠,可笑!”
太子妃口才不錯,這話聽得太子出了一口惡氣。
“太子妃此話有理,那依楊家的意思,是誰在背後坑害孤呢?”
“當然是端華公主!”
太子妃毫不猶豫地說出了大公主的封號,因為在她看來,太子只有這一個敵人。
其餘皇嗣那能叫敵人嗎?敵人要平等地坐在棋盤兩端,其餘人根本不配坐上棋手的位置。
“太子妃很是篤定,莫非已經有了證據?”
太子其實之前也想過是大公主,可他查來查去,也沒查到那常懷忠和大公主有什麼聯系。
而且說實話,大公主就不像是會想到寒門子刺殺親王一事的人,她也不太可能會對自己弟弟下手。
世上最瞭解你的就是你的敵人,這個道理放在太子和大公主身上,照樣行得通。
如果大公主真的會對自己的弟弟妹妹們下手,第一個死得就是他,第二個是榮陽!
“是,殿下可知,自從青龍山祈福一事後,大公主的人就一直在戶部查賬本,她想要查出西北軍的賬簿,看出西北軍這些年來到底有什麼貓膩,如今她針對楊家,必定是發現賬簿不全,她什麼都查不明白,因此惱羞成怒之下出手害了殿下。”
楊卿魚說得有理有據,實在讓人很難挑出毛病。
可太子聽著就是覺得不對勁。
“老大為什麼要盯緊賬本不放?之前不是已經燒死一個工部主事,斷了她的線索了嗎?”
太子一言中的,楊卿魚面露尷尬之色。
“是、是臣妾一個族人,露了些馬腳。”太子妃見太子臉色一下陰沉下去,趕忙解釋道:“殿下,並非楊氏族人無能,而是那大公主身邊的顏士珍,實在是過于敏銳,只是一個小小的調動,就被她發現了不對,竟是順著西北軍的一個軍需官,查到了楊家身上。”
楊家一個紈絝,帶給西北軍百年來前所未有的敗仗。
現在又出來一個和楊家有關的軍需官,讓大公主硬是查到了自己頭上。
太子快要氣死了。
“楊家到底還有幾個蠢材是孤不知道的!尾大不掉的道理,楊氏難道不明白嗎?那些蠢人就非得放出來做官?楊氏連幾個廢物都養不起了?”
太子被氣到口不擇言,連連責問,內心和嘴上一起瘋狂辱罵楊氏的廢物,楊卿魚聽得面沉如水,不敢反駁。
等罵完了,太子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能跟太子妃好好談談了。
“是孤小瞧了老大,沒想到她現在竟然如此惡毒,仔細想想,自十一開始,此後連死四個皇弟皇妹,每一個都是威脅甚大,這是眼看沒法徹底除了孤,便先將威脅除去了。”
太子妃聞言一愣,其實將罪名往大公主身上推,然後讓太子恢複對楊家的信任,不過是楊家想出來的計策。
沒想到太子會聯想到之前連著死了的五位皇嗣。
太子妃也不禁順著太子的想法想下去,如今想來,大公主確實非常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