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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去年夏天,一個後半夜,如果不是我好說歹說,他真打算坐四小時計程車來鄉下找我。現在他就在面前,真實而又虛幻。我無法確定他以什麼方式來到這裡。
打車嗎?
但四個小時!真是瘋了!!
“你怎麼在這裡?”我挪過去,坐在他對面,拿起一顆桔子慢吞吞剝著。
“過來確認一下。順帶,我沒有打車,坐新幹線更方便。”他轉過臉,單手托腮,用十分悠閑的神情打量我,
簡直是我肚子裡的蛔蟲。我瞪他,不甘地抿嘴,“這樣也更省錢,大不了因為錯過鄉間巴士,你得想辦法在車站熬過一兩個鐘頭。”
“早就做了計劃,路上沒有一分鐘浪費。”他笑了笑,伸長脖子,“你這是在看回放嗎?”
“但不是你那個隊的比賽。”我在他瞄清楚之前給手機關機。
奶奶彷彿故意提醒,發出明顯咳嗽聲音。什麼都瞞不住她,我略有幽怨地看過去,再看看士道。不,我不想承認。倔脾氣上來,我一聲不吭。
奶奶捧起茶杯,默不作聲觀察著。我能感受到她溫暖又戲謔的視線,而士道也不客氣,還是直勾勾盯著我,像在看一樣稀奇有趣的東西似的。
好一陣,奶奶站起來往外走,“我準備的草藥應該泡開了。等水燒熱了,我再來叫你。”稍頓,她又補充,“我說的是士道君。”
士道君?我心裡咯噔。
士道本人客氣地回應,笑起來就像個講禮數的普通青年。他那標誌性的如刺蝟般發散的戾氣,彷彿因為自然垂下的發絲而悄然淡去了。
他上中學後,就很少再披散頭發。現在,這些金黃的,帶有明媚挑染的,絲一般的頭發貼著腦勺,好像一個光輪把他籠罩著。
搬到東京,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想:他真是個好看的男孩子。五官分明,又驕傲,又光彩照人。只十歲出頭便長得像一頭小牛似的健壯,精力充沛,跑起來身形十分美麗。
他曾像光一樣捉住我的眼睛。因為這一層接近白日夢幻的不真實,我對他有過很深的一廂情願的誤解。
“士道君,嘖嘖。”我琢磨這不順口的稱呼,心想奶奶絕對想不到他在學校、在球場是怎樣的暴君。我基本看清他的真面目,不會再做擅自想象。
“你別這麼叫我,有點陰陽怪氣。”他在我面前揮手。
我回過神,眯起眼睛瞥他,“早就不這麼叫你了,也懶得陰陽怪氣。誰叫你臉皮太厚,浪費表情。”
“對啊,我沒這麼閑,是個人都要去搭理。”他換上平日裡輕快的姿態和我說話。劉海懸垂在眼前,和睫毛顏色相近,又和瞳色對比明顯。明明是在聊天,我卻有種錯覺,他像一隻藏在叢林中的獸類,嘴邊的笑容是獠牙的偽裝。
“雖然洗鍋澡是一件很有趣的體驗,但你不是為了這個特地來鄉下的。而且……”我拿起手機,又盯著黑屏皺眉,剛才一時沖動給關機了,“那什麼超新星大戰,已經結束了?”我問。
“結束了。不然我沒法‘出獄’。”
挑這時候開玩笑,他的態度加深我的不安。“恭喜你啊,又可以自由活動了。”我生硬地開口。
我不想問他結果如何。本來這是應該透過網路獲取的資訊,但為了準備考試,也為了把懸念留到最後,一直有意拒絕外界的透露。也是剛吃過晚飯,才決定把比賽錄播從頭補全。
吃兩瓣桔子,潤潤喉嚨,我試著接上他的話題,“我倒覺得,你在裡面踢得挺起勁。”
“是挺過癮,但事情一碼歸一碼。”
“好吧,你說,你想找我確認什麼?”
士道不作答,拿走我剝好的桔子,直接塞半個到嘴裡,“真冰啊,換個牙口不好的,現在該要哭出來了。”他猶自吃著,唸叨一些瑣碎的感嘆。我全程困惑地看他,又忍不住再剝一個。然後我剝多少,他就吃多少。我們之間沒有說話。
“行了,我不想半夜老跑廁所。”他在吃掉第五個時叫停,說完打飽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