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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允兒家裡出了點事,這段時間她姑姑照顧她,你就放心吧!”宋英智沒給海沅說話的機會,左手緊緊箍著她的肩,一股氣將她帶下了三樓,“你現在就去上學,允兒家裡的事兒你就別管了。”

“很嚴重的事情嗎?”海沅的情緒踩在那海浪尖尖上,宋英智那烏雲密佈的表情令她更加不安。

“沒啥,大人能解決,小孩兒問那麼多做什麼。”

某些時刻,大人們的臺詞總能不約而同地交疊在一起,那是一種善意而強勢的自以為是。

“那…允兒啥時候回來?她爸爸呢?”

“過段時間就好了…過段時間…你吃早飯了沒?”

“我帶麵包了。”

“那就好,趕快去上課,路上慢點。”

就這樣,在海沅反複確認了好幾遍允兒的情況後,宋英智三催四請地將她趕下了樓,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了。

宋英智看著對門那伶俐的小姑娘漸漸遠去的背影,重重地嘆了口氣,隨後,她轉頭往樓上走去,拉住同樣在站在501門口一臉凝重的樸素妍。

“這事兒可別讓孩子們知道了,別嚇著她們!”

樸素妍點點頭,虛聲說:“海沅那小丫頭打發走了吧?”

“上課去了!還放心不下允兒呢!跟我扯皮好幾遍。”

宋英智頭疼極了,她今天早晨六點起的床,正準備給女兒張羅早飯,就聽見一陣敲門聲。

她開啟門,是幾個穿著黑色便裝的高個子男女,愣是給她嚇了一大跳。

那為首的男人客氣地給她報了一大串編號,又沖著她開啟了一本叫做「警官證」的小冊子,問她認不認得一棟五樓的戶主薛洋城。

“老薛?他咋了?”宋英智心頭一緊,在心裡琢磨著這薛洋城不會犯啥子事了吧,那薛家那閨女該咋辦?

“可能得麻煩您配合我們確認一下死者的基本資訊。”

“死者?什麼死者?”

“薛洋城先生的屍體今天早上六點前被搬走了,現在我們需要進行例行調查。”

那警察仍是極為客氣的。

薛洋城是凍死的。

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同棟樓裡的住戶林天福。

林天福是個七十來歲的老大爺,每天早晨同太陽一道起床,喜歡在樓道裡晃蕩來晃蕩去,要是正好碰上鄰裡鄰居家門口堆了什麼紙皮、啤酒瓶之類的廢品,他就順走賣了,賺幾塊零用錢。

這日,他同往常一樣在樓道裡溜達,剛爬上頂樓,就瞧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稀爛地癱在地上,背後是自家的鐵門,空氣裡發酵著酸臭的酒氣。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像什麼樣子,喝兩口酒連家都不會回了…”林大爺搖著頭感嘆了兩聲,湊近了去推地上的男人。

“後生仔,起來醒醒酒啦!”他沖著地上那人攘了幾下,這才發現不對勁來——那男人的臉處於青色和紫色的中間色,像是把整張臉都摔得積了皮下血,他的身體有些僵硬,推起來十分費勁。

林天福顫抖著將手放在男人鼻子前,沙啞的嗓子裡發出驚聲的尖叫。

“死人啦————死人啦————”

很快,在太陽卡進樹梢之前,警車和救護車先後停在了那金魚埔那狹小得連張餐桌都難容下的巷子口,又先後帶著活著和死去的人離開。

死者薛洋城今年38歲,在鎮政府辦公室上班,妻子06年離世後便獨自帶著女兒生活,他大手大腳地將日子過得拮據,平日裡喜歡喝酒和打麻將。

事發前一晚,薛洋城在金魚巷的麻將館同牌友打牌到淩晨一點,接著又轉場去了安福街的大排檔喝酒,一行人直到淩晨三點才散場。

距監控顯示,薛洋城是在今天淩晨三點二十八分回到家的。畫面裡的他看起來很醉,顫顫顛顛地廢了老大功夫才從四樓爬上五樓,到了家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