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並不著急的薛濤花了近兩日功夫終於來到了李家村,換了身商旅服飾後,便進村打探起來。
“你說李沐那孩子啊,喏,那就是他家,怎麼,他兄弟有信來了啊。”一個莊稼人聽到薛濤問詢後給他指了個方向,隨後又摸了摸頭疑惑道:“唉,你不問我還沒注意到,兩天沒看到這孩子了,不過他少言寡語的很,實在讓人很難關注到他。”
心中升起一絲不妙感覺的薛濤告了聲罪連忙趕去,食指輕輕一點便劃落門鎖,卻是發現屋內空無一人,略一環顧便發現用幾貫銅錢壓在桌上的書信,拿起來細細一看不由得哭笑不得轉身離去。
“看吧,你兄弟臨走前留下的。”回到天劍宗的薛濤丟給自己小徒弟一紙信件,李雲天連忙接住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實不放心自家小弟,遂去尋他,望各位長輩勿憂。近日屋內似有汙穢之物,留下些許銀錢,若有閒暇不妨請些道士和尚做做法,祛除鬼魅,感激不盡,李沐拜上。
見李雲天眉頭深鎖,薛濤只能安慰道:“你也是個膽大之人,但想不到你這個哥哥卻是怕鬼,竟嚇得去找你,這茫茫人海怕是難以再尋。以後你就好好在宗內修行,你早一日成名於江湖,他就能早一日聞聲來尋你。”
他能怕鬼?他怕是拿著柴刀追著鬼砍吧。李雲天心中萬分疑惑,不知李沐是遇到了什麼突然離開,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無奈點頭,隨後似是想起了什麼,竟忍不住脫口而出道:“我才是大哥。”
看著李雲天這幅鄭重模樣,薛濤忍不住開懷大笑,只覺得自從收了這徒弟後,自己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好,當真是自己的福星。雖然沒有找到李沐,但薛濤也不甚在意,招呼了李雲天一聲:“走,跟我去藏書閣。”
雖然心中仍有些擔憂自家兄弟,但李沐素來謹慎,當是無慮。想到終於可以學習新的功法了,李雲天心中雀躍不已。一路上諸多弟子見得薛濤紛紛行禮,看到跟在後面的李雲天以及他們將去的方向,更是無比豔羨,由宗主親自帶著,那到了藏書閣豈不是什麼武學都能任其挑選,而他們卻只能學習由自己師父指定的武學並美其名曰貪多嚼不爛。
小小的藏書閣共有四層,前兩層皆是給完成築基的弟子準備的功法劍術,而第三層和最頂層則分別是後天與先天的功法秘籍。薛濤帶著李雲天徑直來到第二層,也不說話只是讓他自己找尋,限三本秘籍。李雲天逡巡許久看著書架上那一本本或薄或厚的秘籍,只想全部搬回去,沒有經驗的他拿起好幾本看了看最後還是放回原位轉身對薛濤說道:“還請師尊指點,雲天實在不知如何選擇。”
“早該如此,雖說這些也只是算些基礎劍術,但不同的劍法大致決定了你未來的方向,是走大開大合還是靈巧輕盈,都有講究,更不用說五行屬性不同了,你若是自己胡亂選擇,不過是害了自己。”薛濤微微一頷首,取出三本秘籍對他繼續說道:“這本《奔雷劍訣》講究劍出如電,是修習快劍的不二選擇,而這本《一劍開山》則是勢大力沉,以力破巧的劍術,至於這本《劍雨瀟瀟》乃是劍招連綿不絕,環環相扣的劍譜,也是對天資要求最高的一門,你且將這三本拿回去好好看看,待你確定真正要學何種時,我再為你挑幾本輔助劍術供你研習。”
恭恭敬敬的接過秘籍,又聽得薛濤說道:“雖然你在劍山中喜得神兵,但現在的你還用不得,你自己去找王燦領一口精鐵長劍,即使是普通凡兵,那也是與你一同作戰的同伴,須得好好愛護。”
樂不可支的李雲天揣著秘籍一溜煙的跑了出去,順利的拿到長劍後想了想趕回了自己獨有的小院,便在院中翻看起秘籍來。
長劍一入手李雲天就有一股別樣的感覺,明明是第一次握劍,卻彷彿尋到了生命中不可或缺之物。暗道自己果然如師父所說是練劍的奇才,心喜之下一手提劍一手捧書,就這麼隨性揮灑了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三本劍譜很快就學了個遍,但李雲天越練越覺得不對勁,是自己沒有領悟到要訣嗎?為何感覺如此簡單,明明是三門不同方向的劍術,但使用起來皆毫無滯澀之感,從奔雷到開山轉換自如,甚至將其融入到了劍雨中,想要去詢問薛濤又覺得最近麻煩師父太多實在過意不去,自己又不敢深入再練,左右為難間只好收起秘籍靜心打坐積累真氣。
而薛濤也分外好奇自己這名弟子能學到什麼程度,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去將其喚了來,只看他有何疑惑之處好為他解答並指明方向。
聽得薛濤問話的李雲天磨蹭了好一會才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好像都學會了,但是好像都沒學會。”
“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好像?什麼叫都?到底學的怎麼樣?”薛濤本是滿心歡喜,但看李雲天這個態度不免惱怒異常,帶著他來到後院呵斥道:“把你昨日裡學到的在我面前好好演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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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天心中忐忑不已,只後悔昨日沒早點來請教師父,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噌的一聲拔出長劍,首先使出的便是《劍雨瀟瀟》中的三式連環,幾個劍花之後,最後一劍卻是快如閃電,極速一劍刺出又見其手腕一翻一縮,刺出的劍剛剛收回李雲天竟然一個轉身已然換手,再度左手持劍的少年借勢一個橫掃,正要繼續下一式時手腕卻被薛濤抓住。
沉浸在劍舞中的李雲天頓時醒轉過來,只道是自己學的不好被師父打斷,低下頭去不敢說話等待責罰。而此時的薛濤眼中異彩連連,緊緊的盯著李雲天,抓著他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我只道天生劍胎必是劍術奇才,但從不知真正學劍會是何模樣,你這當真只是學習一天的成果?”
李雲天抬頭才發現薛濤毫無怒意,只是那眼神有些駭人,慢慢的抽出手來說道:“其實也就學了半個……”還沒說完聽得薛濤輕哼了一聲,忙改口道:“一個時辰,弟子只學了一個時辰,請師尊降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薛濤此時卻像傻了一般,大笑不停,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表現的很好,看來天下劍術在你身上都沒有區別,無論什麼你都能融會貫通,既然如此那就太好辦了,來來來,試試這幾本劍譜,看看你最適合何種屬性的劍法。”
既然這名弟子對不同劍法都沒有隔閡,那他會不會是五行皆全,想到這裡薛濤不由得滿心期待。
心中有底的李雲天慢慢翻開師父遞過來的五本秘籍,閱覽劍招之時持劍之手未停,同時全身真氣也緩緩調動,可從《烈火燎原》到《一劍逐浪》,附著在李雲天劍上的氣息沒有半分變化,就是最為普普通通的真氣。
眼見五本秘籍逐漸練完,薛濤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又相繼拿來風雨雷電等旁支屬性的秘籍給他,竟還是沒有半分變化,到了最後只得長嘆一聲:“罷了,便如此吧。”
李雲天此時哪裡不知道師父對自己期待太大,以至於現在極為失望,自己也不由得失落了起來。察覺自己有些失態的薛濤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無妨,只是最純正的真氣,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好事,雖然在殺傷力上或許略有不足,但是也不會被人剋制,你在劍之一道上的悟性如此之高,不可因這點小事而灰心喪氣。”
仍有些低落的李雲天悶悶的應了一聲,又聞薛濤說道:“你自己去藏書閣挑一些無屬性的劍法自行練習吧,若有不懂之處隨時可來找我。”
待李雲天走後,薛濤仍有些不甘心,望著他遠去的小小背影喃喃道:“會是那兩種傳說中的屬性嗎?”隨後自嘲一笑:“算了,我還是太貪心了。”
隨著時間推移,李雲天越發明白自己在劍道上的天資有多高,那些劍譜他並未花太多功夫在上面,平日裡大多時間都是儲存真氣打通竅穴。而同一輩的弟子也多願意來找他切磋,雖說未嘗一勝,但李雲天三言兩語就能直指他們失敗關隘,端的是受益匪淺。除了一直不知道躲在哪裡修煉的傲清霜外,在同輩弟子中再無敵手的李雲天敲響了魏明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