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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雖為魔，亦是有愛

玄默跟著姜熔走出了魔界，孩子在這一路都很安靜，他雖然是一個嬰兒卻好像懂得了自己不會透過吵鬧而獲取他人憐愛的機會。

“這魔族的人都這麼好看嗎？”

“閉嘴，魔族是迷惑人心的邪物，美貌的皮囊也掩蓋不了他們內心的骯髒。”

玄默想是誰說話這麼惡心，真想上去扇他一個大嘴巴子。可這一看可是不得了是個響當當的大人物，這不就是他的師祖弘若嗎？

姜熔無視那些罵聲，問：“上仙，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請問？”

“吾王炎觴之子炎煉成年後必會回到魔界嗎？”

“必然會回去，一百六十年後我莫白恭送炎煉回到魔界。”

莫白，莫白在這裡，那合歡呢？合歡一定也會在這裡。一襲白衣，眉目如畫，長身溫潤如玉，氣質清冷深致。那明明是個男子啊，卻美的沒有限度，一眼就無法讓人忘記。原來這就是莫白，是合歡的執念。

“師兄，炎煉成年後必然會危害人間，趁早除之。”

師祖年輕的時候這麼討人嫌嗎？玄默感覺天山史書記載不符合真實。就比如這段：天山弘若年輕時劍眉星目，儀表堂堂，不失為偏偏美少年。可是玄默看這弘若就是個陰險小人，長得尖酸刻薄，惹人不喜。

莫白看著自己的師弟，輕嘆一聲搖頭道：“弘若你如果去過現在的魔界你也許就會明白我今日所說，哪裡都會有善惡，炎煉他生兒為魔，他何錯之有呢？”

玄默看著景象中的莫白，他就是合歡的師傅，這樣的人也許真的才配合歡的喜歡吧。

“玄默，你在哪裡？不是說不要亂跑，要在原地等我。玄默……”

阿離在喚我，阿離我在這裡，你的小道士在這裡。

“玄默你要跟我走嗎？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把意識和身體都交給合歡吧。”

合歡必然是要莫白回來的，那炎煉呢？他還能回到魔族嗎？

“炎煉他是因煉獄而生，因人的六慾而壯大成長的魔物。相比莫白，無人希望留下的是他。”

不是的，是有人希望他活著，即使茍且痛苦的活著。炎煉想成為魔物？他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自己最愛的母親種下了詛咒，而造成這一切的只不過是仙與人對於魔的偏見。

“不管你是誰，我不能跟你走，我不會成為莫白也不會成為炎煉，我就是玄墨。”真正的阿離不會說炎煉是邪物，因為他的阿離曾是那麼渴望所有生物能夠在一片天空下和平共處。人有因貪欲而墮入魔道，仙也有因為念欲而墮魔，正如莫白說的哪裡都有善惡，他們只是生而為魔，何錯之有。

“施主你醒了，你是否已經明白之後的路該怎麼走了。”

“住持我做了一個夢，不知道能否當真。”

“全憑施主怎麼看待，真假之分不過由自己對它們的信念所決定。夜深了，老衲就此告辭。”

合歡知道玄墨醒來一定會找自己，而她也一直在等他醒來，等待對於她來說太平常了，她已經習慣去等待了，等多久都無所謂，只要能等到就好。

“我見到你的父母了。”

“我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他們的長相了。”

玄默想告訴合歡自己也見到了小時候的她，那個在血腥的戰場上絕望的合歡。

“合歡我知道你是要尋回莫白的，我願意陪你去。但是此刻或許將來我就是玄默，我不會是莫白也不是炎煉的替身。”

合歡看著現在的玄默，在這之前合歡認為玄默是為了阿離而堅忍得活下去，也是為了阿離而曾猶豫過要放棄本身，但是這一刻的玄默他在為自己而堅持，為自己而努力的走下去。

“阿離她是不會回來的。”

“合歡你一定沒有真正的見過地獄，魔的絕望不亞於任何事物，生而為魔沒有錯。如果你是為了心中對莫白的貪戀而要尋回他，那麼你最後一定還是會失去他。”

螭風告訴過玄默合歡是因為私自放走炎煉而惹怒了莫白被驅除天山，可是玄默卻認為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這樣。“哪裡都有善惡，炎煉生而為魔他何錯之有呢？”能說出這句話的人他不相信莫白是厭惡魔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