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就隨便坐吧,還有兩個人,我叫他們趕過來。”
伴隨一陣陣木地板的踩踏聲,二皇子和杜雲柯先後從樓梯口的屏風後出現,見滿屋子的人和一桌菜,兩人具是腳步一頓,滿臉茫然。
“快別發呆了。”李思恩咧開嘴笑杜雲柯,他胸前繡著的翠竹此刻都比他看起來有精神。
導演手裡拿著幾張紙捲成的紙筒,指了指桌子的方向說:“找地方坐下,補個妝咱們就開機。”
正好桌子左右兩邊各空了一個,二皇子繞遠坐到太子身邊,杜雲柯就近拖出椅子,坐到沈汀漪和程昭岸之間。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他懵然看向程昭岸。
“誰讓你躲我來著。”李思恩忽然嗆聲,隔著沈汀漪忽悠他,“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跑了。”
“你那樣抓我當然要跑啦。”他壓著嗓子,顯得十分鬼祟。
傍晚的閣樓上,為了保證收音效果,工作人員仔細把每扇窗戶關好,連偶爾的清風都透不進一絲一毫。
導演清了清嗓子,對著題詞卡很鄭重地念:“歡迎大家來到《正是山河風光》第一期下半的錄制現場,正式進入我們的主題——公主夜宴。”
在嘉賓們的掌聲中,李思恩舉起雙手,寬大的衣袖一下子滑到臂彎,露出雪白豐腴的手臂,笑得歡欣雀躍,沈汀漪正尋找自己的機位,餘光發現身旁人的肩膀在微微顫動。
側目一看,杜雲柯正咬著下嘴唇,想笑的嘴角線條明顯,卻硬生生繃著。
導演依然用不太流暢的普通話,一改往日風格,正經地低頭念著臺詞,根本沒發現異常。
“有請前來赴宴的賓客拿好題板,在上面寫下今晚你想揭露的人或事,也可以是想實現的心願想法,當然都要有充足的證據來說明。僅限一件,不能反悔。”
現場陷入短暫的安靜,沈汀漪順筆寫就,將題板翻過來抵在腿上,又恐鏡頭拍不全,特意用手舉高一點。
陸續都寫好後,杜雲柯忽然歪頭指著程昭岸懷裡的題板,“啊”的一聲脫口而出。
“你的角色這麼簡單無腦嘛,”說著迅速回頭看向沈汀漪身前,按著題板的一角偏向自己說,“啊?你這個怎麼比他炸裂。”
“怎麼啦怎麼啦,給我看看。”李思恩好奇地探身,對著她手裡的題板念出聲,“太子汙衊宋陸兩家,黨同伐異?”
導演適時地出聲說道:“先別急,一個一個來,昭岸你先說說你寫的。”
他兩隻手肘搭在題板的邊上,氣定神閑地開始解釋:“首先我的身份是陸家的二少爺,我兄長是聖上親封的戍邊將軍,父親是聖上親封的鎮國候。”
“不是,我真的受不了他了,讓他出去好嗎?”
杜雲柯皺巴著臉吐槽,引得其他人跟著起鬨,李思恩耐不住地催促:“快說快說,說點兒有用的。”
黑色的簽字筆在程昭岸手裡轉悠了一圈,又停在錦繡團花的桌布上。
他才笑著說:“我要求和宋家結親,很合理吧。”
“這有什麼關系啊,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杜雲柯忍無可忍,照著肩膀狠狠給了一拳。
就聽程昭岸壓著嗓子慘叫一聲,捂著手臂反問:“你覺得就你高階,就你寫推行制度改革,不許我要求賜婚啊,那你看看李思恩寫的什麼。”
她寬大的袖口之下,“賜婚狀元”的字樣若隱若現,即使有心遮擋,也辨認得出來。
“我,我,我都是公主啦,想要什麼都有,就差個如意郎君怎麼啦。”李思恩慌忙辯解。
“那我就是個二世祖,天塌了有父兄頂著,什麼也不用愁怎麼啦。”
程昭岸有樣學樣,對著杜雲柯得意洋洋地搖頭,突然被太子無情打斷。
太子興奮地搖著手裡的題板,說:“可是你父兄馬上就要被我鏟除了。”
眾人循聲看向他時,李思恩指著沈汀漪說:“可是你的陰謀要被她揭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