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點頭應聲:“而且我有證據了。”
沉靜的聲音鎮定自若,在當前焦灼的局面上如清風柔緩。
鏡頭外的導演暗自嘆了口氣,幾次出言想打斷這些人說話,最後還是按下沖動,順其自然,只在心裡默默祈禱,以後再也不拍這麼多嘉賓的綜藝了,場面太容易失控。
太子自知理虧,還想辯駁挽救一下,奈何程昭岸抬手阻止說:“你別急,證據會說話。”
杜雲柯卻按下他的胳膊說:“人家是太子,你注意點身份,怎麼說話呢。”
“太子怎麼了,我父親還是開國功臣。”正想說那套顯擺身份的話術,他突然反應過來,指著杜雲柯問,“你不會投靠太子了吧。”
“對呀,我現在背後有人,你別太狂了我跟你說。”
他不甘示弱地揚起下巴大膽承認,隔著一張大圓桌,程昭岸無聲看向坐在另一頭的二皇子,對方心虛的笑已經說明瞭一切。
他們兩人早就暗自協商好,準備拉攏其他人架空太子,只是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顯然是計劃失敗了。
李思恩的嘴驚訝地張成圓形,問:“杜雲柯你不是答應好了要投靠我的嘛。”
“你別這樣看我啊,太子的地位更有利於我實現政治抱負。”
“什麼包袱?”
程昭岸故意插科打諢,被導演瞅準時機插進來說:“有證據那就先展示一下吧。”
聞言沈汀漪展開手裡的紙,舉到面前說:“我找到了太子和黨羽私下密謀的信件,這裡面詳細地記錄了他要誣陷宋陸兩家的計劃。”
從她的角度朝左看去,清一色的探身歪著腦袋看過來,千手觀音的表演舞臺才這麼整齊。
手裡原先舉著的題板被杜雲柯拿過去,兩塊各抵在一條腿上,看工作人員接過紙條,他隨口說道:“哦,就是私信。”
鏡頭給信件特寫的背景音裡充滿笑聲,導演平靜的聲音卻突兀響起:“太子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這個還能澄清嗎?”他將題板在腿上放平,不停搓著手笑,“這不是都證據確鑿了嗎?”
在場當下的人裡只有杜雲柯還不死心,他茫然地對著鏡頭問:“不是,那我的那個畢生心血,他倒臺了我怎麼辦?”
“那要看你的改革方案在誰那裡?”導演問。
“在太子那兒啊,我都給他了。”
程昭岸突然偏頭嘲笑他說:“你也沒戲啦,兄弟。”
“那我寫的這個怎麼辦,也失敗了?”杜雲柯抬起題板繼續問導演。
“對,那就沒辦法,因為如果說還在你自己手裡,你就可以自立門戶。”
“那我呢,那我呢?”李思恩忽然來了精神,期待的眼神閃爍著,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樣。
“你如果還有狀元的把柄,能讓他需要依附你,那才能有用。”導演說。
“怎麼條件這麼嚴格啊,那他呢?”她指著程昭岸。
“我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父親可是聖上親封的鎮國將軍,兄長是……”
“你快別說了,再厲害也差點讓人給一鍋端了,還得人小姑娘救,你好意思嘛。”
任務完成無望,杜雲柯無精打采地將注意轉移到餐桌上的菜,此時也不忘了趁機嘲諷一番。
顯然這話也戳中了程昭岸,他的視線越過杜雲柯看向沈汀漪。
她抿了抿唇,緩緩地說:“你有什麼把握?”
畢竟顯赫權臣和重要高官的聯姻,連皇權都要忌憚三分,沒有充足理由實在難以實現,而且她更難理解他的任務怎麼會是賜婚這種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