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江倩雯分分合合,也陸續談過兩任男友,無一例外都以分手告終後,她終於看透男人心,踏上了追求事業的不歸路。
她們倆曾徹夜長談過理想型,也曾嘆息過對婚姻的悲觀,但都一致認為愛情是不講道理的。
“或許每個人的喜好不同,有的人喜歡幹枯花枝的衰敗美,有人卻鐘愛蓬勃盛放的花瓣。喜好不同,就決定了他們在找到所愛之後,眼裡再沒有別的。”
沈汀漪走到自己和李思恩之間的過道處,坐在床邊溫柔地開導她。
李思恩一動不動地望著天花板,眼角無聲淌下淚水,漸漸洶湧,漸漸決堤。
她想,她的眼裡也看不到別人。
沈汀漪換好衣服後,識趣地離開房間,在酒店周圍無所事事地散步來打發時間。
直到下午再回房間收拾行李,準備乘節目組安排的大巴出發。
房卡刷開門後,沈汀漪小心翼翼觀察卻發現房間裡寂靜無聲,洗手臺上李思恩的護膚品全被收走,行李箱也消失不見。
不光是東西,連人也不在。
要說是李思恩有事出去,房間裡不小心進來了小偷,也不會恰巧只把沈汀漪的東西全都留下。
她站在原地裡愣怔一瞬,給李思恩發了條訊息。
許久沒有回複,提著行李下樓時她眼睛都離不開手機螢幕。
“看來你挺喜歡這裡的,都捨不得走啦?”
抬眼就是程昭岸站在電梯外,兩邊各拎著個大行李箱,其中一個上還掛著她的托特包,正歪頭對她笑得燦爛。
發現外面就是大廳,周圍人不知何時早都出去了,只有她自己還杵著不動,頓時耳根發熱,嗖得一下奪過行李跑開了。
程昭岸笑意更深,閑步跟在她身後出門,上車後掃了一眼位置,不帶絲毫猶豫和客氣地坐她身邊,將她旁邊的托特包拿起放到腿上。
這麼多趟大巴他還是第一次坐這麼近,沈汀漪將包收到自己懷裡,回頭看向周圍。
“什麼事?”她小聲說。
“沒事就不能挨著你坐?”他反問。
這麼近的距離,程昭岸的臉清晰地展現在眼前,鼻樑高挺,眉眼清俊,柑橘清甜的香氣在午後的車廂中彌漫開來。
沈汀漪不自在地避開對視,轉頭望向窗外。
“別生氣,我的意思是想說思恩和老杜都不在,正好我和你坐一起,路上也有個人聊天呀。”
他討好地探頭說著,然而也只能看到她的側臉。
說起他們,沈汀漪還以為昨晚他說的紅毯晚會是隨口瞎編,用來哄騙李思恩的藉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今天從節目組那兒得知,杜雲柯臨時受邀,下期的錄制也趕不回來,節目組考慮進度只能妥協,讓他缺席一次。
“那思恩呢?她也不錄了?”
她自然而然以為李思恩傷心太過,直接罷工了,但這樣的做法實在太過幼稚,不免都替人擔心起違約了該怎麼辦。
程昭岸低低地笑出聲,又怕被車裡其他人聽見,只能湊到她耳邊說:“她又不傻,違約金又不便宜,哪能按她脾氣來。”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她縮起脖子偷偷往裡挪了挪,和他拉開些距離。
“那她去哪裡了?我回去發現她人不見了,行李也都帶走了,難道她也要去紅毯晚會上追問杜雲柯嗎?”
她視線飄忽地說完,這才發現程昭岸正認真注視著她,嘴角因為憋笑而隱隱抽動。
還以為她臉上沾了什麼東西,聲音發虛地不解追問道:“怎麼了?”
他搖搖頭,說:“沒事兒,我就是發現你膽子也挺大的,還敢追到紅毯上。”
見她被逗得臉紅到脖子根兒,終於將視線移開,故弄玄虛地揣著手說:“但是你還別說,這倒真像是李思恩能幹出來的事兒。”
雖然李思恩平時大大咧咧,人前總是最活潑的那個,但這些也只是她一時猜測,毫無根據又怎麼能說得準。
她看著前座的椅背發呆,彷彿都能盯出個黑洞,不自覺間連眉心都皺起來。
耳邊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她渾身一顫,鳳眸一抬,對上程昭岸含笑的雙眼。
“怎麼突然走神兒了,”他將聲音壓得更低,“我說思恩她怕大家看到她眼睛腫了,就打算讓助理開商務車先過去。昨晚你倆回去,我沒來得及把她車鑰匙還給她,中午她來找我要車鑰匙。我沒想到她什麼也沒和你說。”
聽到這沈汀漪才終於放心,也不在乎思恩回不回訊息,只當她需要時間好好獨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