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拿不出那麼多錢,省隊也出不了那麼多錢,現在輪到冬管中心的主任嘆氣,大概也望而卻步。
梁東亭希望他們能在外訓中獲得長足的進步,但走出去太困難。
他們明確提到過,計劃在ia訓練半年時間,簡直要把滑協的小金庫掏空。
花樣滑冰從來都是高投入而低迴報的運動。
在每一項好處的背後,似乎都無形的加上一句轉折——不值得。
如果投入太多成本,看不到水花怎麼辦?
即使假設葉紹瑤季林越真能為華夏花滑隊帶來什麼,可一旦給他們破開這道口子,其他運動員紛紛效仿,又該怎麼辦。
冬管中心只是體育局下的小小單位,非盈利機構,也指著國家的財政□□下去。
希望的燈火一直忽明忽暗,葉紹瑤覺得自己在坐過山車。
岸北的遊樂園有近乎垂直的過山車軌道,她小時總是幻想自己坐在機器上的驚險場景,現在和那時候一樣心神不寧。
“那冬管中心的意思是……”他們的計劃還是一如既往的告吹?
梁東亭的語氣平和了許久,終於有了抑揚頓挫:“金主任和我說了很多好話,我們徹聊了一個下午。”
很難想象,兩個幾近退休的男人能約上一頓下午茶,在京郊偏僻無人的咖啡館,一面欣賞雪後初霽,一面發著花滑窘境的牢騷。
最後的話題引到那封信上。
金承奧讓梁東亭設身處地想想運動員的感受。
那些在國內不被關照的運動員,他們得不到良好的訓練資源,自然而然也拿不到令人滿意的成績。
只靠頭部運動員的風險太大了。
比如被寄予厚望的容翡張晨旭,體壇報紙日日為他們的沖金預熱,最後的結果卻大跌眼睛。
金承奧反思:“我想,我們可以擴大培養範圍,從資源傾斜於頭部運動員,發展到盡量讓腰部運動員也能分一杯羹。”
這就是他們描繪集體外訓的藍圖的開端。
“你想知道我們幾個單位商討的結果嗎?”梁東亭丟擲一個問題。
葉紹瑤點頭,當然想,他們今天來到這裡,渴求的就是一個結果。
關鍵時候,男人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淺酌一口,發出嘆謂。
“你們曾經拿到過數枚單人滑的獎牌,甚至金牌,尤其季林越,還拿到過世青賽的銅牌。”
他仍然不疾不徐,細數葉紹瑤和季林越的滑冰史:“轉項後,你們拿到了華夏杯的銅牌,四大洲第六名。雖然大賽經驗不足,但你們只用了短短兩年,追上、甚至超越幾代前輩創下的歷史成績。”
的確,還從來沒有華夏運動員能夠在家門口守住一枚冰舞的獎牌。
即使這場比賽已經逐漸湮沒在浩繁的世界花滑史中,它也能永遠被華夏的冰舞人奉為瑰寶。
這枚銅牌的含金量比含銅量要高得多。
所以就在前天,冬季運動管理中心、華夏花樣滑冰協會、國家隊以及東北幾省的體育局代表齊聚首都,多方就華夏花滑未來的發展問題做出報告。
擘畫的藍圖是他們振興花滑的第一步,除此之外,對於葉紹瑤季林越的訓練申請,也做出積極了的討論。
幾家單位願意承擔他們在蒙特利爾滑冰學校70的滑冰費用。
轉折來得太突然,葉紹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