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甚元詫異:“是嗎!”
難怪他最近很怪,像變了個人。
智慧大屏的金屬冷光映在他臉上,看起來有點抽離的扭曲。
徐甚元想起剛認識江其深的時候。
他工作能力出色,很拼,有魄力,野心勃勃,人中龍鳳不必多說。但私下接觸下來覺得挺沉悶無趣的,也沒有什麼愛好。
應酬時的聲色場所,他從來不去,高爾夫釣魚賽車藝術收藏等等也沒興趣,好像是這個世界的局外人。
平時出差在外,能當天回家絕不拖延到第二天。
作為一個男人是不夠活絡的,沒意思,但如果作為丈夫的話,有些品質還算得上優點。當時徐甚元還替自己的師妹留意了一下。
直到有次在上海,工作結束,他們湊一起吃飯,吃到一份甜點,江其深立馬讓再做一份打包。
徐甚元笑他,一個大男人這麼喜歡吃甜食,江其深說是女朋友喜歡,搭配得不錯,帶回去給她嘗嘗。
哦,原來有女朋友,卻從來沒聽他提起。
他發現他也不是刻意隱瞞,他是從不主動聊私事,那是他與人的距離感。
後面也都是這樣,他很少提到女友,但能感到很重視。出門在外,總會帶點兒什麼東西回去,有時候是一份甜點,一隻包,一套護膚品,甚至是安撫性玩偶,聯名款的帽衫……有次還看他在收藏求婚戒指款式,在機場買盲盒。
就像獵人總要帶著獵物回家分享給家人,這人有種老派的質樸。
徐甚元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刻板的男人,回家把禮物送給女朋友是什麼表情。想想兩人湊在一堆吃一份甜點,分享一天發生的事情,看女友擺弄他買的那些奇奇怪怪的禮物。
這也太溫馨了吧?
跟江其深不搭。
有些人生活溫馨甜蜜,你覺得稀鬆平常,但江其深這種冷血傲慢的資本家過這種幸福家庭生活,就讓人感到有點奇怪,也有點不適。
再熟一點的時候,他終於見到了楊不煩。挺意外的,但又莫名合理,悶騷錢串子精愛上熱鬧窮光蛋,太生動了。
一起吃飯時,同行女伴誇楊不煩項鏈好看,她很開心,說自己這條項鏈很靈,去廣州水上樂園弄丟了,去寺廟裡拜了拜,就找回來了。
“怎麼找回來的?”
“在包裡。”
“不是丟了嗎又怎麼在包裡?”
“所以我感覺光孝寺蠻靈的,我去求了就回到包裡了哦,跟新的一樣。”
徐甚元就看見江其深盯著楊不煩笑,那神情現在想起來,也是秀人一臉的狗糧。
一起出去玩,這兩人比他的鞋跟還跟腳。
雖然性格天差地別,但又能感覺挺有默契,一聊天別人都接不上話。他看過好幾次他們不用開口,點菜買東西時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要什麼。去ktv唱歌,江其深從來不點歌,全程看著楊不煩搞怪幹嚎,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坐得住。
徐甚元好奇,和楊不煩多聊了幾句,就能感到江其深的眼睛盯在他背上,那是一種男人才能體會的防備與敵意。
他們這個圈子,基本都是找同溫層的,有些人不明情況,會自作主張給他介紹某某的千金,某某的妹妹。
他都是一口回絕,有時候遇到那些不太禮貌的,言語中對楊不煩有點輕慢。
江其深就會毫不客氣展現出攻擊性,那次是直接把某市行的兒子推出電梯,關在外面。
“一個人是不是有魅力,不需要你透過外貌、家境去評判,很冒犯,知道嗎?”電梯門合攏之前他這麼說。
這兩人就是榫卯結構,一般情況下是很難分開的。
而且江其深也不適合和同階層的女孩戀愛,畢竟一段關系裡容不下兩個甲方。
但沒想到,竟然分手了。
就感覺有點嚴重,希望別影響到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