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就到了酒店,楊不煩脫衣服去浴室,客房服務來收走髒衣服送去加急幹洗。
沒一會兒江其深也進去了,浴室裡水霧濛濛,像輕紗一樣籠在她身上,又像一層潔白的柔光。她回過頭,表情是平和的,眼睛像兔子一樣有點畏紅,流水順著眼角滑下來,看起來很低落。
江其深不知哪裡痛了一下,緩步過去,把她抱進懷裡。
有些話是不能問的,所以他選擇不問,只能和她的情緒爭奪她的注意力,用更激烈的方式讓她忘記那些應該忘記的東西。
空間更寬更大更衛生更好施展,自然而然要做,狠狠做。
那些沒說出口的情緒沒有消失,還是在醞釀,壓得兩個人都不輕松,無法言語。就像一個啞炮,你不知道它會不會炸,就一直等著聽那一聲,但那一聲還是遲遲沒有到來,讓人提心吊膽。
這種情緒催生了情慾,慾火燒得很快很激烈,都很需要發洩,兩個人在水霧朦朧裡交纏,擁吻,愛撫。
楊不煩已經挺高了,但和江其深比起來還是有身高差,他像山一樣籠罩著她,掌握著她,步步緊逼,要把她壓進牆裡。
兩個人的喘息都很粗重,激烈,激進,好像在做最後一次。
到最後她顫抖著回抱住他,令江其深想再多疼愛她一點,他把她打橫抱起,兩個人又濕漉漉地翻滾到床上。
室內只開了一盞橘燈,瑩亮,光芒全部流動在床上起伏的身軀上。
一室豔情。
兩人做到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第二天早上6點,酒店的人送來了幹洗的衣服,是楊不煩起來應門的,江其深睡得很沉。
拿到手的衣服幹淨蓬鬆散發著清新香味,楊不煩輕手輕腳去裡面換好,洗了臉,在裡面冷靜了半個小時。
好像無法面對。
那種消沉類似於宿醉後的自我厭惡,挺後悔的。
出來時,床上沒有人,江其深高高大大站在落地窗前喝水,天還沒亮開,一切還是混混沌沌的。
從楊不煩進衛生間開始,他就站在門口,不離開也沒說話,沉默得彷彿不存在。
他怕攥得不緊,又怕攥得太緊,在門口發了會呆,突如其來的患得患失令他無比孤獨。
“我回去了。”楊不煩往外走。
江其深叫住她,“吃完早餐送你回去。”
“不用”這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她已經握住了門把手。
江其深疾步朝她走過去。
楊不煩松開手,回頭說:“你別過來。”
江其深停住腳步,沉沉看著她。
“我也不會過去,我有些話想跟你說清楚。”
“不複合,我答應你。”
“除了分開,什麼都行。你過來,過來抱一會兒,抱一會兒就讓你走。”
江其深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先補個漏。
楊不煩開啟手機,點了幾下,抬起頭說:“我把你所有聯系方式都刪了,我們到此為止,就當沒發生過。”
楊不煩心裡沮喪,因為從前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情緒漫過了她,她又回到了熟悉的水位,不斷被藐視、被拷打,她是個心志不堅定的普通女人,但她還想拯救一下自己。
“愛情好像是個很過時的東西了,”楊不煩說,“而且我們並不合適,天差地別,既然不合適,真的,還是不要糾纏不清浪費時間了。”
“怎麼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