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不煩回到媽媽住的酒店,路上給江其深發了訊息,說晚上陪她媽住酒店,不回家。
江其深打電話來,楊不煩掛了,發訊息說她要睡了。
其實她人還在外面,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她只是不想接電話。
江其深:【怎麼不住家裡?】
楊不煩:【我媽說不方便】
江其深:【明天安排一起吃個飯】
楊不煩沒有答應,所以也沒有安排,因為她媽第二天一早就坐高鐵回家了,家裡二百來張嘴,她爸一個人忙不過來。
送走媽媽,楊不煩回到家,想起還有一節游泳私教課沒有上,給教練發了個訊息,就帶著裝備去了會所。
她老家完美村不靠海,從小遊泳學得一般,長大了想修正一下泳姿,才報了小區的私教課。
上完課準備回家了,教練卻跟著她往外走,胸肌一抖一抖的,問她要不要續卡,現在優惠力度大。
楊不煩搖頭。
教練還要糾纏,楊不煩說:“以後不住這裡了。”
游泳課學完了,整個生活都變輕松愉快了。就像靴子終於落地了。
江國威的話一直在她腦子裡打轉。
以楊不煩的攢錢速度,要在深圳付首付可能要二十年,一套全款房的誘惑不可謂不大。何況,江國威的別墅一份裝修圖紙85萬,房子都是1:1裝修……
如果她甘心當一條在鯨魚肚子下吃漏食的吸盤魚,寄生在這個家裡,隨便汲取一點兒熱度與養料就夠她一家子好好活著了。
只是她的注意力放錯了地方。
因為人生不是隻有光鮮亮麗的物質生活,她不想再蹲在樓道等人和消防栓說話,不想讓他們的意志總是在任何時候高於她、決定她,那樣的感受跟優裕也不沾邊。
江其深回到家的時候,看見昨晚外宿的某人正在收拾東西。
訊息不回,讓安排吃飯也沒個交代,下午他還在想,既然要體檢為什麼不跟他說一聲,公司有匹配的高階醫療,不必排隊浪費時間,她在費什麼勁?
沒苦硬吃?
他一邊拉開領帶,一邊問:“你媽呢?”
“她一早回去了。”
楊不煩抬頭,本想問他晚上吃什麼,但她看見他的臉,冷漠的,嚴肅的,不好惹的,他轉身往樓上去了,她也沒再自討沒趣。
直到睡前江其深都在書房打電話。
其實他並不像網上說的二代那樣揮金如土,甚至對日常的旅行購物、文娛體育之類的也沒興趣。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並且為了能長時間工作而高強度健身。
他天生就對投資回報這個東西高敏,日常消費等於浪費時間,他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他對生活的要求遠算不上奢侈,但是對權力的野心與對人的控制慾是遠超常人的。
楊不煩早早睡下了,睡得迷迷糊糊的,他把她弄醒了,動作一如既往的強勢。
楊不煩睜開眼,看見他浸在柔和夜燈裡的面龐,彷彿被慾望這把刀仔細雕琢過,即便在這樣多愁善感的夜色裡也不掩銳利。
只是深邃的眼窩裡睫毛又濃又長,瞳仁是琥珀色的,與稜角分明的輪廓相比,多了一點迷惑人的柔軟與多情。
如果這樣安靜看人時,是很有欺騙性的,很容易讓人誤會,繼而沉淪到無法自拔。而實際上,他用這種眼神看一頭豬也顯得深情。
可實際上一切都是假象,他沒什麼耐心,動作也很兇,說他只顧自己不夠貼切,但總歸沒讓楊不煩感到很舒適。
在更年輕的時候,楊不煩以為至少有愛才會做,現在不會這麼天真了,其實很多情侶之間都沒有愛,只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