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想到剛才關於數論題目的激烈爭吵，面上都不由得帶上了一絲尷尬，最後還是林以牧輕咳一聲道：“既然難題都討論完了，那剩下的就等下午老師來上課的時候講吧。”

另外三人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如果不看他們一個個有些緊繃的身體和柯承晏有些紅的耳朵的話，那是一點破綻都沒有。

四人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把剛才討論的問題仔細梳理一遍後，努力忽略周圍人時不時掃來的視線開始自顧自的認真學習起來，也帶的大家都鉚住了勁開始學習，原本還有些低聲嘀咕的聲音也消失了。

一直到下午兩點上課時間葉景鑠走進班級，看著下面15個都在認真學習的學生，忍不住欣慰的點點頭，走到講臺上放下手上拿著的試卷拍了拍手道：“好了，大家集中一下精神開始上課，上午我已經瞭解了你們的學習進度，今天下午我們開始正式上課，至於這張試卷，晚上我們再來仔細講解。”

說完也不管下面的學生們一臉疑惑，直接轉身在黑板上寫了“組合數學”四個字。

寫完轉過身看著臺下的學生道：“大家知道組合數學到底是什麼意思嗎？”說完也不等大家回答直接解釋起組合數學的定義來，“組合數學binatoria atics），又稱為離散數學。廣義的組合數學就是離散數學，狹義的組合數學是離散數學除圖論、代數結構、數理邏輯等的部分……”

等葉景鑠洋洋灑灑地講完組合數學的定義，又給大家仔細講了組合數學的應用和例題，等確定大家差不多都掌握了後，這才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讓大家嘗試著計算。

林以牧看著上面的試題，覺得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題，很快就在草稿紙上驗算出了答案，而上午被林以牧四人的試卷驚到的葉景鑠此時已經轉悠到了他身邊，然後就站定不動開始看起他的解題過程來。

其實上午他被派來給這些參加集訓的學生上課的時候，雖然知道每年這些競賽生中都會有他的師弟師妹什麼的，但他自己已經是博士生，也並不認為這些學生能有什麼讓人驚訝的數學知識，甚至因為來給這幾個學生上課，他不能跟著導師做課題，心裡難免就不太舒服。

但是在批改過這些學生的試卷後，尤其是提前交卷的那幾個，葉景鑠就改變了心態，他拿來的試卷雖然都是高中和數學競賽會涉及到的知識，但裡面的一些內容卻比他們學習到的更加深奧，裡面甚至有一些數論和微積分的問題，這些就需要他們自己學習或者接觸過這些專業書。

可是他收上來的15份試卷裡，竟然有一份是全部做對了的，而且解題思路新穎又簡潔，這讓葉景鑠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而另外三份試卷雖然並沒有第一份那樣優秀，但從字裡行間可以看出只是學的也很紮實，做錯的一些題目也是需要拓展的課外專業書籍，而且他們幾個雖然沒有做對，但一些過程和思路是對的，只是學得還不夠透徹才會做錯。

現在看著林以牧手上動作迅速的把題目解開，過程一如既往的簡潔明瞭，而從解題思路又能很輕易看出是林以牧的手筆。

葉景鑠忍不住點了點頭，看林以牧已經做完了試題，這才開口道：“看來我講的這個課題對你來說太簡單了。”

林以牧剛放下筆，聽到這個聲音驚訝的轉頭，就發現集訓老師已經站在了他身邊，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放在桌上的草稿紙。

“葉老師，我只是提前自學過，今天經過老師的講解我感覺自己的理解的更通透了。”林以牧面色平靜的開口道。

葉景鑠聞言挑了挑眉又仔細看了林以牧桌上的草稿紙，道：“我今天上午看過你的試卷，全都是滿分，我今天下午的課題對你來說確實沒有一點可學性，既然剛剛那道題沒什麼難度，那我給你領出一道題你做來試試，怎麼樣？”

林以牧聞言看了看葉老師面上的神色，沒看出什麼來，但也不怵，反而有些躍躍欲試道：“沒問題，不過，我在上完你的課之後能不能去蹭蹭你們數院和物院的課？”

葉景鑠聞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意外地問道：“你去數院我可以理解，去物院幹什麼？”

林以牧猶豫了一下，抿抿唇道：“我除了數學，對物理也比較感興趣，想去聽聽課看看。”說完林以牧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葉景鑠，就怕對方認為他是三心二意。

葉景鑠聞言皺了皺眉，心裡也確實覺得林以牧是本末倒置了，不過看他一臉緊張的樣子還是耐心問道：“還有一週多你就要去參加數學競賽，這個時候去物院旁聽，萬一你兩邊都沒學好呢？那不是兩邊都耽誤了？”

看著皺著眉一臉不贊同的葉老師，也知道對方是擔心他，於是開口道：“葉老師，我不會影響數學競賽的，不信的話可以隨時給我出題考試，如果稍有影響我就回來老老實實聽課。”

看著林以牧面色堅毅神色鎮定的保證，葉景鑠卻還是覺得這樣不保險，剛想開口再勸，就聽坐在林以牧身邊的黃明磊道：“葉老師，林以牧他可是我們學校的年紀第一，除了語文作文會扣幾分之外，其他課程從來沒有扣過分，尤其是數理化物這幾門，從來都是滿分的成績。”

葉景鑠有些詫異的看向黃明磊，又轉頭看向事件的正主，有些不確定的道：“你理科全通？不可能吧？”

嘴上雖然不相信黃明磊的說法，但心裡又覺得在這種事情上這兩人也不至於欺騙他，畢竟騙他又沒有什麼好處，而且這種事隨便一打聽就能知道。

林以牧看著這位葉老師的反應，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不好意思道：“葉老師，你別聽他胡說，我這才學了沒多久，很多知識點還沒學通透，所以才會想要去旁聽一下教授們的課程。”

葉景鑠聞言點點頭，算是同意了林以牧的要求，但是看他有些恍惚的神色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進去林以牧的解釋。

其實林以牧這麼說完全是發自內心，因為他越往深了學越覺得自己學識淺薄，根本就連略懂皮毛這句話他都不敢說，更何況是對方嘴裡的理科全通，想要達到理科全通估計他這輩子都沒可能。

而班裡正在做題的其他學生，全程安靜地聽完了葉景鑠和林以牧的話，心裡別說多羨慕了，可是看著自己手裡還沒有做出來的試題，又垂頭喪氣的起來。

他們連競賽知識點都還沒掌握，還想學人家去其他科目蹭課，還是夢裡比較快，哎！

想通的人一個個唉聲嘆氣的繼續琢磨手裡的題，只能在心裡羨慕一下林以牧那聰明的腦袋瓜，其他想法卻是沒有的，畢竟學習好不好還得看自己。

但總有些人，不管自己多優秀，只要看到一個或者幾個比自己更優秀的人，心裡就會覺得不平覺得嫉妒，哪怕什麼都做不了也要暗地裡咒罵一通讓自己心裡舒服點。

而孫鴻卓就是這樣一個忌妒心強的人，這個孫鴻卓就是今天中午在食堂拉著柯承晏說個不停的男生。

孫鴻卓是郾城實驗高中高一的學生，對方在食堂看到柯承晏時，第一反應就是上前打招呼，甚至他就是故意要找柯承晏一行人的，目的也是想要和給他們套套近乎，只是他這人實在是太沒有眼力勁，常常讓人感覺到為難。

而每次人家好不容易能離開後，孫鴻卓又覺得人家是仗著成績好看不起他，心裡其實是既羨慕又嫉妒，可他又什麼都不敢做，也只能在背後狠狠地咒罵兩句。

現在的孫鴻卓就在眼神晦暗的盯著林以牧的後背，眼眸深處是滿滿的憤恨和嫉妒，牙齒也咬的緊緊的，導致他原本清秀的臉都有些抽搐，讓坐在他旁邊的男生看到嚇了一跳，隨後神色擔心的問道：“孫鴻卓，你沒事吧？你的臉怎麼在抽抽啊？要不要去醫院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