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本能的覺得,這老頭不似表面這般謙虛,他眉眼的裡精明騙不了人。
顧辭垂眸,手中的銀色小槍收了回來,她自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細細擦試槍管,小槍亮白如新。
她手指輕輕一動,銀色小槍在她手指上打轉,下一秒一絲不差的落入她腰側內,整個動作一氣哈成,幹淨利落帥氣無比。
只聽她說,“知道,小張良,西關古禦軒的老闆,生意做得大,西關一半的古董鋪子都是你開的,帝都也有不少,聽說周老闆為人俠義,行內口碑很不錯,只是很奇怪,周老闆不在內地好好做你的生意,不知跑來塔裡拉作甚。”
周老大倏地暗驚,渾濁的眼孔內縮,摸著胡須的手輕顫了下,這女子竟然認識他,甚至連自己的底細都摸得一清二楚,她是誰,或者說她出現在此地,根本不是巧會。
“姑娘,認識周某?”這女子氣度不凡,一靜一動自成風華,相貌更是一等一的好,如些出色的女子,他見過的話,不可能沒有印象。
“我認識擊周先生,周先生未必認識我,我到此地,與先生目的不同,周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咱們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先生明白?。”
她把對方底兒抖了,自己來歷一絲口風不露,語氣淡漠傲慢,周老大在西關地界久未受到這樣的冷遇,臉色頓時冷下來。
“姑娘對周某知之甚深,周某對姑娘卻一無所知,這讓周某心裡不安吶。”
“你不安什麼,心裡有鬼才會不安,若行得正坐得直,我能拿你怎樣,周先生純素有俠名,我這人別的不說,平日裡就佩服有俠義心腸的人,周先生放寬心便是。”
周老大被她噎得半個字都吐不出,臉色漲紫,胸口憋得發慌,自己在外界的名聲,是他苦心經營多年得來,內裡究竟有幾分真,他再清楚不過。
偏這女子一口一個俠義,真心誠意還是諷刺,他居然分辨不出,城府深得可怕。
他氣也不是,怒也不是,嘴巴哆嗦半天,也沒能擠出一句話來回敬對方。
眼看周老大氣得不輕,場面要崩了,救火隊員香枝從顧辭身後伸出腦袋,她巧笑嫣然,聲音嬌翠清揚,“老先生,您真的多心了,我們只在此地暫做休整補充飲水,不會久留,老先生還請放心。”
放心,周老大心中冷笑,他更想做的是滅口,冷意在他眼中閃現,向來他一手操控所有事,什麼時候被別人牽著鼻子走過,今日鬧了好大一個沒臉。
顧辭皺眉,“香枝,收拾東西,咱們繼續趕路,去下一個綠洲落腳。”這話她說得略顯無奈,好似有人在趕她們走似的。
顧辭使了個眼色給香枝,她站起身來,香枝暗笑地抬手翹起大拇指,故意對著自己的大拇指吹了口氣,趕緊去整理東西。
巧舌如簧,香枝算是見識了,像周老大這樣的人,老底叫人揭了,他該急得跳腳,顧辭一頂俠義的高帽子壓下來,對方啞口無聲,氣得肝痛也只能悶在心裡。
但她看對方好像有點惱差成怒,顧辭把他們惹急了。
她沒拿多少東西出來,收拾起來也快,桌布連著茶杯一裹,直接塞到行李中就算完事。
香枝取出瓶子灌水,罐滿七八瓶,顧辭說差不多了,兩人在周老大面無表情的神色下,走出他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