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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可笑心思

“你若是心裡還有我這個娘,又怎麼會這麼久都不來看我一眼?這兩年你一直在外面漂著,我是死是活,又如何?”

張蔚然的欣喜頓時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頓時又流淌下來,哽咽道:“娘,是女兒的不是。女兒心中愁苦,您又何必說這種話來讓女兒更加傷心?女兒這次回來就會陪在您身邊,哪裡也不去了。”

張先生卻知曉女兒的這話是信不得的,想來願意留下也不過是因為蘭庭在此處,當下冷聲說道:“你這話是真是假,我可不敢聽信,想當初你也是這般說,可是最後呢?我張某人一輩子教書育人,卻不想最後竟是連我自己的女兒教成個不守信用之人,當真是讓天下人取笑與我。”

張蔚然臉上閃過一陣紅一陣白,爹這話當真是戳著她的脊樑骨罵,她自知愧對兩位老人:“是女兒不孝。”

張夫人的心也跟著涼了,捧在手掌心裡的寶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許是當初他們太過寵溺了,才將她慣得這般無法無天。當初糊塗,幾番責怪與蘭庭,如今看來,分明是自家女兒執迷不悟,與人家蘭庭有何干系?

張夫人咳嗽幾聲說道:“蘭庭,今兒你老師怕是沒什麼時間招待你了,聽聞你今兒還帶了些朋友來,師母這身子實在招待不周,等改日你再來,師母必定好好準備一桌美味,招待你們。”

蘭庭聽出師母當中最深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陣惋惜,他從未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他和老師之間的師生情分雖在,往後卻是不便來往了。

“蘭庭改日再來探望師母,師父,蘭庭先行告辭,回去我便讓人去請名醫來為師母診治。”

張先生這會兒滿身無力,擺擺手讓他先行,一雙眼緊張地看著自己的夫人。女兒不孝順,如今也只有他們兩口子相依為命了。

看著眼前的人,他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自己養出來的孽障能有什麼辦法,他是城中出了名的明理講公道之人,絕不會為了自己女兒的私心去為難人,而且那個人還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弟子。

張蔚然站起身想要去追趕,卻因方才跪得太久不小心趴在地上,狼狽萬分,她著急地轉頭看著父親,急切地說:“爹,您不能讓他走,我不許他走,我知道他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您不是疼愛女兒嗎?女兒這輩子想要的只有一個他,我求您了。”

張先生越發憤怒不已:“在外面這麼久你還是冥頑不靈,真讓我失望不已。你要是想不明白,那你就不要踏出這個家門半步,來人,把小姐給我關進她房裡,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踏出半步,誰要是敢私自放掉她,不管是什麼人,我都會從重處罰。既然你心裡沒有我們兩個大人,這就走罷。”

張蔚然委屈地看向張夫人,卻見娘壓抑著哭聲轉頭看向旁處,那神態裡透露出來的全是不原諒和失望。她咬著牙,說道:“我和他一起長大,我們本就有婚約在身,為何你們能幫著外人卻都不願意幫我?我才是你們的親女兒。”

張先生怒極反笑:“孩子,當初就算不是蘭庭本意,但是蔣家來退婚是事實,咱們張家人是有骨氣之人,容不得別人踐踏,你這樣做與你沒有任何好處。你現在可以任性放縱,等你再年長几歲,我們不再這個世上了,只剩你一個人,你要怎麼活下去?我和你娘不求你有大出息,只想你能踏踏實實的活下去。算了,帶她走,白費唇舌。”

魏敏與圖拉兄妹兩站在桌案前欣賞張先生的舊作,她知道蘭庭和張先生有話要說,卻沒想到會這麼早結束。看著神色平靜的人穿過廊前那片花架,抿了抿嘴迎上去,擔心地問道:“可是談的不愉快?”

蘭庭笑著摸著她的頭說:“沒有,老師和師母都待我很好。這次師母不適就先不帶你見她了,老師也忙於照顧師母,我們也不好在這裡打擾人家,這便回罷。”

圖拉方才見那位張先生侃侃而談,一身大家之氣,只可惜為家中之事勞累,讓人看著惋惜。

“你與魏小姐先回去罷,我知曉你心中有所牽掛,倒不如等你將事情辦完再好好遊玩不遲。蘭庭,時候真的不早了。”

蘭庭展顏一笑,附和著說道:“你說的是,確實不早了。”

這次回去之後,魏敏發現蘭庭身上有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他不再像剛開始那般溫和隱忍,反而變得霸道咄咄逼人起來,臉上也再無更多的表情,儼然像冬日的寒冰,只一眼,便能傷人。

除了早晚會陪她一起吃飯,其他時候他都在外面流連,偶爾聽下人說還經常同城中有頭臉的人去花樓飲酒聽曲子,不過他每次回來身上都乾淨清爽的很,她偶爾出去也只在酒樓待一陣,鮮少與他有碰上的時候。

紅藥擔心不已,總是在她耳邊說什麼蘭庭少爺心思深,小姐還是當心些的好,之後又放狠話,要是有半點對不住她,紅藥頭一個就衝上去,好好的教訓這人一頓。

魏敏被紅藥逗得直笑,不過卻什麼也沒說,其實生在商賈之家,就算她以前對做買賣之事什麼都不懂,但是在耳濡目染之下已經懂了很多東西,她敏銳的發現蘭庭正在謀劃什麼。她不會給他添任何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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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倒是蔣夫人來的勤些,倒是再沒拐著彎的打聽什麼,反倒是像個長輩一樣與她大談人生,魏敏倒是很給面子的認真聽著,不時也會應上兩句。

“你年紀小,正和外面的花一樣,年少不懂外面艱險,很容易就會被迷了眼。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那個時候只想尋個願意與我廝守終生,能地老天荒的人。後來,那個人出現了,但是……我不說,想來你也知道。我雖說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可總歸是續絃。就算在怎麼喜歡這個人,也要被這天天操心不完的瑣事給磨的沒耐心了。實不相瞞,老太太是個十分嚴厲霸道的人,我向來只有聽吩咐的份兒。所以你將來若是要相看人家,可得找個時時將你護在手心的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以你為主,這樣往後的日子才能好過。畢竟你家世再好,終歸是要嫁到人家去給人當媳婦的,所以眼睛更得毒些,才能成。至於那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你完全不必理會。”

魏敏突然明白過來,這位蔣夫人話裡有話呢,說的是什麼,她自然也能聽得明白。蔣家那位家住倒是長了雙不規矩的眼,這若是在京城,她定要讓人好好教訓一番不可,可這人終歸是蘭庭的父親,她也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魏敏當下笑道:“多謝夫人一片好心,魏敏聽的明白,我雖年紀小,卻也是羨慕那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生活,若是那人對我不是誠心實意,我也不是放不下之人。不過我家中近來煩心事諸多,家中大人鮮少再提起這些了,現在聽到了,反倒覺得有幾分親切。夫人,您真是好人。”

蔣夫人笑著擺擺手說道:“你可別這麼誇我,我哪算好人啊,只是覺得你隨我的眼緣,我們能說得上話罷了。我嫁進來五六年了,成天就是在府裡轉悠,以前的姐妹都很少來往了,可是就是這樣,照舊也沒人說我句好。我知道蘭庭以為是我的出現,才讓他娘生病過世的,你說我那般委屈自己在外面,連府裡都賣不進來,我能做什麼呢?你是個好孩子,能不能同蘭庭說說,讓他別在記恨我了,我把他當我親兒子一樣疼愛。他現在有出息了,這家裡的東西他都看不上,可是蘭舟什麼都沒有,我做夢都想他們兄弟兩個能好好的相處。”

魏敏倒是十分佩服蔣夫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要真是這樣的話,為何蘭庭回來的時候,這位二少爺會用充滿敵意的的眼睛和口氣來對這位大哥呢?如今怕蘭庭回來爭奪家產,所以才將姿態放的這般低,她笑了笑說道:“夫人,您實在高看我了,蘭庭表哥從來不會與我說這些事,而且說到底畢竟是你們的家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太多。您也知道,他是個很有主見的人,要是下定決心做什麼,也不是我說不行他就能停下來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