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生劍的劍峰有如清泉。泉水波光變換,幻化出一百把飛劍。每一把飛劍,都是由十萬只伯勞鳥的分身鑄就的。十把飛劍飛向幽魂教主的左眼,十把飛向右眼。三十把,分刺敵人周身。另外五十把,集中攻向對手的右臂。
一百把飛劍同時命中。
顧天啟沒有躲,一百把飛劍全部刺在他的蟠龍甲上。甲葉是活動的,飛劍刺在哪裡,甲葉就擋在哪裡,幽魂教主一點兒也沒受傷。也許,他已看出,林西的七生劍受到了幹擾,失去了力度。
顧天啟一揮手,蟠龍劍撥開了七生劍。
一百把飛劍,瞬間消失。
七生劍再次刺出時,已是勞燕十三式的第十式——草長鶯飛。在這一式裡,地上長的不是草,而是麥子。波平如鏡的海面,化為麥葉聳動,麥浪起伏。在這一式裡,天上飛的,不是鶯,而是伯勞鳥,無數伯勞鳥的分身飛在空中。這一式的意義在於:麥地精英所到之處,皆化為麥地。林西用出這一式,不僅可以彌補麥地之源受損給自己帶來的影響,還可在海面上佔有地利。
七生劍再次刺出。
七生劍下,無數麥葉伸出海面,不斷變長變寬。顧天啟似乎正在變小。巨大的麥葉紛紛纏向幽魂教主的雙腿、雙臂、脖子……
麥葉不僅可以牽制對手,還可攻擊。隨著麥葉變大,麥葉邊緣無數鋒利的鋸齒也在變大。這些麥葉,同樣是由無數只伯勞鳥的分身凝聚而成的,其威力絲毫不在剛才那些飛劍之下。其厲害不在於刺,而在於鋸。這些巨大的麥葉,就是銅牆鐵壁也能鋸斷。
七生劍再次刺出。
這一劍,與上一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幽魂教主並沒有被鋸斷。麥葉一遇到他的蟠龍甲,鋸齒便已折斷。
蟠龍劍再次逼開了七生劍。
麥葉迅速收攏,回到下面的麥浪中。
麥葉雖然收回,但勞燕十三式的第十式卻沒收回。因為在這一式的庇護下,林西依然佔有地利。而且,只有在此基礎上,林西才能用出第十二式楊柳依依。
楊柳依依,哪裡都是春天,空中垂下萬條碧綠的絲縧。楊柳依依,不斷抽枝散葉。楊柳依依,抽出的枝條,閃耀著銀白色的金屬光澤。空中的刀劍,比剛才麥葉上的鋸齒更鋒利。每把刀劍,都是由一百萬只伯勞鳥的分身化成的。
七生劍再次刺出。
七生劍刺出的同時,林西還用出了勞燕十三式的最後一式——萬紫千紅。
萬紫千紅,乃是百花盛開。百花盛開,前提是要有百花的花蕾。陽春時節,在每一個花蕾裡,其實都存在著一個小宇宙。當這些花蕾靜悄悄地爆炸,就成為了春天的百花。通常,花蕾綻放,肉眼是看不到的。而勞燕十三式,卻可讓這些花蕾於瞬間綻開。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海面上的麥叢中伸出的無數花蕾,探向空中,探向幽魂教主身畔。楊柳依依,枝葉間,漫天花蕾猶如滿天繁星。在這些花蕾綻放時,幽魂教主的身體將會由內而外像花蕾一般綻放。
七生劍的劍芒上,隱隱有風雷之聲。
這一次,幽魂教主並沒撥打七生劍。電閃雷鳴,他的身影變得虛無縹緲。
無數“花蕾”在黑煙中“綻放”,黑煙卻不四散,依然是幽魂教主的模樣。
七生劍刺入煙中,與刺入空氣沒什麼區別。
林西面無表情道:“這是幽魂殿主的幽魂煙?!”
“你最後這招,蟠龍甲也招架不住。我只能用長生訣的另一招——蟠龍煙。”幽魂教主道:“現在你應該耍不出什麼花樣了,輪到我了。”幽魂教主的手明明是黑煙,蟠龍劍卻不落下。
蟠龍劍刺出時,林西似乎也化成了煙。
海面上,炊煙嫋嫋,林西已經不見。
這是勞燕十三式的第四式——嫋嫋炊煙。林西其實並沒化成煙,他只是躲在炊煙裡,讓敵人找不到自己,然後伺機出劍。
只是,林西根本沒有出劍的機會。因為無論林西飛在何處,蟠龍劍都指向何處。讓林西心驚的是:幽魂教主竟能看出自己的位置。海面上是自己幻化出的麥浪,並沒有倒影,幽魂教主是怎麼看到的?
林西不敢用蟠龍甲去擋,只能用七生劍去攔。
蟠龍劍力道奇大,林西虎口震裂,七生劍一次次脫手而飛。
林西不敢再接來劍,只能躲閃。林西的飛行乃是身隨意動,敵人卻也傷不得他。林西在嫋嫋炊煙裡忽東忽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躲避著蟠龍劍。
見林西不能出招,幽魂教主收去了蟠龍煙,現出實體。
蟠龍劍劍劍攻向林西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