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傑一度真是絕望了,其實今年他本想去考秀才,想不到出了這事兒,且不說時日越來越近,還能不能出得了府門,就是鬧這麼一出,也忒耗費心力了。
白露聽完整個過程,見傅傑一副憔悴的模樣,也找不到什麼話可以安慰,畢竟是親爹親娘,他雖然年紀小,當年生在這樣的家裡,只能硬著頭皮面對。
思及此便道:
“我若把你直接救出去,恐怕這事兒了不得,我現下倒是想了個法子,可以一絕永患。”
“什麼?姐姐您說!”
傅傑一向很佩服白露,聽了這話就覺得肯定是真的,當下十分著急,白露不疾不徐道:
“我有個熟人在禮部,他雖然位低言輕,但應該有熟識的同僚,請他看看找禦史參他一本……”
白露邊說邊瞧著傅傑的臉色,果然,傅傑有些猶豫,白露笑道:
“你知道他為何忽然如此著急嗎?明明之前在西京,他離得更近,卻沒去找你,現在到了京城,反而著急了~”
傅傑問道:
“為什麼?”
“之前我不僅是拿話,更是拿真金白銀買通了他,”白露面露譏誚,“所以我說的話,他都會聽,等他來了京城,我就把織坊給他的孝敬給停了。”
傅傑再次震驚了,本來他雖然厭惡白簡的忘恩負義自私自利,但覺他極盡所能想自己回家,也是對自己的看重,想不到啊想不到……
白露就知道他又心軟了,繼續道:
“禦史參後,肯定有人會調查,你作為人子,雖然沒有宗親關繫了,但直接告他也不好,所以,我想讓別人去說,你只要作證就可以了。”
傅傑喏喏道:
“那……那這事兒若是成了,他會如何?”
白露知道他又犯婦人之仁的毛病了,所以才把實情告訴他,現下聽了,淡淡道:
“不知道,罷官抄家?或者輕點降職,都有可能。”
其實有高鶴在,責罰肯定有,但也肯定不會太重,畢竟若他真想迎娶她為後,就不會讓名義上的丈人太過難看,那也是打自己的臉。
而白露出此下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那就是如果白簡不好了,將來想迎她入宮也不容易。
不過白露不準備和傅傑說這麼多,這個弟弟啊,還是太小太不經事了,只見傅傑一番猶豫,最後道:
“他若是被罷了官,或許,倒也是好事,那我就聽姐姐的。”
白露點點頭,叮囑他注意身體,到時候一定能在考試前出去,便離開了。
第二日白露幾番猶豫,在去找戈唱師兄還是去找李啟中,最後想著傅傑還要考試,這事兒是越早了結越好。
若是找前者,畢竟不是官身,能幫她也要轉摺好一大圈,於是便派彩鳳去了吏部衙門口找李啟。
李啟十分驚喜,倆人約在茶館見面,聽了事情經過後,便道:
“我倒真認識兩個禦史,不過……”
李啟盯著白露,心裡頭對新皇將白簡調來京城,也有些疑惑,畢竟京城謠傳太多了,但他不好直接詢問,白露見他欲言又止,便道:
“你有何難處直說就是。”
李啟踟躇道:
“自從白大人進了京,風言風語就沒終止過,有說今上想報複的,有說,想再續前緣的,還有,聽說皇後的名單中,也有你的名字……”
白露本就因為白簡生氣,聽了這事兒對高鶴那是免不了窩火,不禁冷笑道:
“我早就被逐出家門,跟我有什麼關系!”
頓了頓平複了心緒,又緩聲道,
“我知道你擔心,你說的也對,這事兒別人是幫忙,如果惹禍上身就不好了。”
於是便不再提及此事,只是共吃了一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