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吳焱喏喏地問。
倪芳芳道:“三夫人都在門外了,還有什麼猜不到的?”
“一、二、三——”
外面的人喊著口令,一下又一下地撞著,門被撞得開了一條縫。門上的塵土落了下來。那幾人也顧不得那麼多,揮揮手,繼續撞著。
吳焱蹲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看著腳下積水裡映出自己模糊的臉:“岑姑娘畢竟與她有血緣,三夫人再怎麼樣,也不會殺她的。我嘛.岑姑娘這身份,我什麼資質我也清楚,娶她是不可能了,好歹全她一個念想。”
似是沒有回答,實則又回答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喊聲:
“怎麼了,怎麼了?”
“有毒!這門有毒!”
“退後!快退後!”
吳焱站了起來,跑到門邊,偷望了一陣。又回來奇道:“怎麼外面倒了那麼多人?!”
李小川嘿嘿一笑:“你以為我們是吃素的?”
昨日桑大夫讓他出門去尋桑陸生時,就吩咐他要多準備一些烏頭粉和蛇根木粉,以防萬一。
頃刻之間,十來個府兵就倒在地上,沒了生息。一點血都不見。
嚇得府兵們連連後退。
三夫人眉頭擰緊。
好啊,還當真小瞧了這個姓桑的。
她一抬手:“給我放箭!”
青芫站在一旁,連忙上前勸說:“夫人,二公子還在裡面呢,這誤傷了二公子可怎麼好?”
三夫人冷笑道:“他就打量我不敢對他動手!”
她的牙齒咬得緊緊的:“死就死了!就當我白養了這麼個白眼狼!”
這是氣話。
誰敢真放箭?真傷了公子,誰都活不了。
“奴婢有個法子。”青芫說道,“這牆頭矮,讓人爬上去看看是什麼情形。”
三夫人抿著唇不發一語,算是答應了。
幾個府兵疊著羅漢,剛爬到牆頭,什麼也沒看清,就又倒了下來。又是不見血的死狀。
牆頭也有毒!
三夫人氣極了,面色鐵青,根本再顧不得其他,站起身來,直接下令:“放箭!”
府兵們猶猶豫豫地搭箭,又慢吞吞地拉弓,卻始終不敢鬆手。
“我說放箭!”
門吱呀一聲開了。
門內站著一個綠衣女子,不施粉黛,身姿清絕。梳著再簡單不過的髮髻,髮間只有一根木簪。
她獨自站在那裡,竟帶著幾分空城牆頭獨撫琴的氣勢來。
“三夫人,”桑落將手中沾血的手衣一隻一隻地摘了下來,“動用府兵,私闖民宅,芮國律法可不容。”
三夫人站了起來,看著那血紅的手衣,心中已有了不祥的預感,越是這樣,她越鎮定:“桑落,你將我侄兒綁至此處,我闖了又如何?我倒要看看哪條律法能容你如此囂張!”
“侄兒?”桑落淡淡一側身,“我這裡是有一位姓岑的,不知是不是三夫人要找的人?三夫人不妨親自來見一見。”
三夫人怒極反笑:“你以為區區一點毒粉,我就嚇得不敢進了?”
桑落搖搖頭:“三夫人用藥高手,怎會被這區區烏頭粉所嚇倒?所以我才開了門。這樣一來,三夫人也不算‘闖’,是我‘請’進來的。”
“算你識相!”三夫人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