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養育了桑落多年的爹,知道桑落不好糊弄,尋的藉口也是桑落不容易起疑的。
看桑落將信將疑,桑陸生又繼續編著故事:“我問過那幾個孩子,說是這個藥吃了之後,每個月都會腹痛難忍,必須將自己掙的錢拿去找人販子買解藥,這才能夠止痛。你說說,這多可怕。”
桑落一聽,果然信了一大半。
這時代本來就這樣。勇毅侯府如此,肅國公府也是如此。人的身體和性命都是用來取樂、斂財、固寵的工具。
“我還不知道成分,所以暫時弄不出解藥來。”
桑陸生揮揮手:“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算了唄。人各有命。”
說罷他又看看四周,
“你趕緊走。莫星河這個人啊,我看著是不怎麼可靠的,你千萬別跟他單獨見面。上次要不是顏大人來了一趟,我都不知道你被莫星河帶走了。”
一邊說,一邊將她轟出院子:“你就踏踏實實地住在顏大人府上。這邊有我和你大伯呢,出不了什麼事。”
見桑落不肯走,他又推了兩把:“快走,快走。真需要你,我自然會去丹溪堂找你的。”
——
過了兩日,就進了九月。
京城氣候格外怡人,查抄國公府的事也告一段落,該出門走動的貴人們也相約著去蝶山和漠湖踏秋。
一大早,桑落剛起床,風靜就送來一隻素色的錦盒。
“桑大夫,顏大人遣人送回來的。”
顏如玉去查水患了,還能遣人送東西?這麼閒的嗎?
桑落開啟錦盒一看,呆住了。
這個錦盒裡竟然裝著一支和自己頭上一模一樣的蛇根木簪子。也是磨成了光滑的木珠。可見花了些功夫。
這簪子.
桑落摩挲著那顆珠子。睫毛微微顫了顫,才抬起頭來詢問:“可有顏大人的信?”
風靜搖搖頭。
又過了兩日,風靜再送來一隻素色錦盒。盒子裡還是一枚木珠髮簪。仍舊沒有顏如玉的信。
再過兩日,還是一支蛇根木簪子。
只有簪子沒有信。這人是在打什麼啞謎嗎?
桑落忍不住蹙眉,但是沒有功夫追問。今日九月初七,要跟倪芳芳一同去鎮國公府赴賞菊宴。一大早倪芳芳就在丹溪堂等著她了。
倪芳芳穿著她那一件百花裙,坐在石榴樹下梳妝。
“鏡子太高了。放下來點!”她正認真地描著眉。
石榴樹下哪裡有鏡子?
桑落一進門就看見了這一幕,眉心也有些抽抽。
顏如玉身邊一等一的知字輩暗衛頭領,就這樣被倪芳芳當做了銅鏡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