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模樣,誰能不心動?
還真有那麼一個。
柯老四看了桑落一眼,搖搖頭。
無可救藥了。
臨近天黑時,桑落從丹溪堂出來,去了一趟桑林生和桑子楠的小院。敲了好久的門,見沒人答應,心中有些奇怪。問了一下鄰居,說是早已搬走了。
不得已回了桑家。
想不到桑林生和桑子楠就是搬回了桑家。這倒是好事。
聽到桑落的聲音,桑子楠從床榻上爬了起來,摸索著出來。笑道:“小落回來了?”
桑落立刻迎上去去扶他,桑林生咳嗽了一聲,桑子楠會意地縮回手,
桑落許久不見桑子楠,這一見,覺得他整個人胖了些,也白淨了許多:“堂兄的眼睛如何了?”
桑林生站在桑子楠身後,無聲地搖搖頭,嘴上卻說道:“好了一些,只是入秋了,找不到新鮮的白緬桂,恐怕還要等到明年才能根治。”
桑子楠也道:“確實好多了,我都能看見一團綠影子了。”
桑落皺著眉頭,到底是濺了什麼藥水,竟然治療這麼久也不見好。還一下子支到了明年?她不是學眼科的,隔科如隔山,差著十萬八千里。
“落丫頭先回家去看看吧。你爹這幾日也忙得很呢。宮裡安排了好幾十個人要淨身,這一下子都排不開了。”桑林生不想桑子楠心猿意馬,趕緊哄桑落走,“我回來也是為了這事,要給你爹搭把手。若你那個什麼丹溪堂沒那麼多事,不如這幾日就在家裡幫襯幫襯。”
桑落不喜歡做這個事。
淨身,是她穿越至今,最不能接受的事。
她一回到家中,桑陸生正在那裡磨刀,刺啦刺啦的聲音,讓人難受得緊。
“你怎麼回來了?”桑陸生有些緊張,趕緊洗洗手,在衣裳上擦乾了,拉著她往屋裡去,再低聲說道,“不是跟你說了別回來?”
“大伯說你忙不過來。人很多嗎?”桑落往淨身的屋子裡探了一下頭,七八個小孩子光著躺在那裡,傷口那裡都插著一根鳥羽管,還是傳統的手法,“怎麼不用我說的法子?”
“今年人多些,但又不是非要一日做完。慢慢來嘛。上次你給岑姑娘用的那個法子,我用過一次,就是孩子小,一害怕皮肉都在抖,切了第一刀,根本沒辦法切第二刀。”
桑落就想著這事,拿出幾瓶藥來:“這是新藥,夏大夫剛研製出來的,上次岑陌用的我們一直不確定時長,這個可以精準控制在昏睡一個時辰,劑量小,孩子可以用。”
桑陸生很是高興地接過來,拉著桑落離開淨身的房間:“你給新藥了,法子我也學會了,你就早些回那邊去。別在這裡待著了。”
桑落覺得爹有些反常,反反覆覆地要將自己趕走,乾脆拿出那半顆藥丸來:“爹,這個藥從何而來?這裡面的藥多數不是芮國所產,而是番邦的秘藥。”
竟然是番邦的藥。
桑陸生怔怔地看著那半顆藥丸,半晌說不出話來。仔細一想,畢竟莫星河的點珍閣做的就是這個南北奇貨的生意,有番邦的藥也不奇怪。
只是這樣一來,桑落必然起疑。
桑陸生不敢輕易說出莫星河的名字來。莫星河對桑落有執念,看他對待自己兄長和桑子楠的那個架勢,若真有了什麼萬一,只怕會對桑落做些什麼癲狂的事。
兄長死活不說來歷,桑子楠也不肯開口。但桑陸生能想象出這背後必然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莫星河說桑落是前朝公主。這事桑陸生不怎麼信。他們怎麼可能將金枝玉葉送到自己手上來,由著下九流玷汙這樣的血統?上次在丹溪堂發現顏如玉是前朝晏將軍的兒子。那個暗室裡,立著那麼多個牌位,這才像前朝餘孽的樣子。
桑陸生想了想,才說道:“有個人販子送了幾個孩子來,非要淨身之後送給富貴人家做孌童,我不同意。不小心發現那人販子給孩子餵了這個藥。正好掉了一顆,我撿著了,就想知道是什麼藥。”
說得煞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