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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護子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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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臺上,還有一人比周梟的反應更加強烈。那人一掌拍碎了手邊的一張方桌,腰間的長刀自行出鞘。一道寒光從空中閃過,伴隨著一聲“休傷我兒”,楊裕緊張而憤怒地直身而起。

擂臺之上,聞未止看到遠遠飛來一柄長刀,竟是朝著自己所在的位置,一驚之下,手中動作也變快了,用力向上一挑,便向後急退了好幾步。隨著聞未止的後退,飛來的長刀也鏗的一聲插入了他原來站立的石磚之上。在不遠處,楊存志一聲慘叫,他的左臂連同肩膀飛上了半空,鮮血也誇張地在空氣中噴射出了一個扇形的血霧。

楊存志被卸下了一隻胳膊,疼得當場大叫起來。叫聲就如野獸的嘶吼一樣。楊存志雙目血紅,整個人都狂暴起來,也不顧狂噴的鮮血,用僅剩的一隻手舉刀砍向聞未止。

聞未止掃視了一圈擂臺之下的眾人,看到正在快步沖向擂臺的天星宗長老裁判和楊裕,把心一橫,再次從原地向前平移了一大格,瞬間在砍向自己的楊存志的周身砍出了一百二十八刀。刀光和血光在半空中交錯,長刀揮舞的風聲、人體組織被割裂之聲還有鮮血四濺之聲和鳴,原本瘋狂揮著刀砍來的楊存志身上多處被剃得露出森森白骨,看來即使沒有傷及內髒,早晚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亡。一個肌肉虯結的猛獸轉眼間化為了半人半骷髏倒在血泊之中,看上去還沒有失去意識,但是隻能蜷縮在血泊之中不斷痙攣,口中和身上多處都湧出鮮血不斷,已經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發生和行動了。

這一幕發生的太突然,擂臺外的人們也都發出了一陣短促而驚恐的呼聲,驚呼之後,反而又沉靜了許多。除了快刀門的眾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喊殺聲疊起,其他門派的人彷彿都不約而同一樣,都已經又驚又懼的說不出話來。

聞未止之所以沒有直接一刀徹底殺掉楊存志,而是製造了這麼血淋淋的場面,為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所以,他在行兇之後,也站在原地,不驚不慌,不多不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剛才發現聞未止有異動的時候,擂臺外的裁判早已經開始趕往事發地點。就在他剛剛趕到楊存志身邊想要進行緊急救治的時候,卻又另外一個人比他更快趕到。

楊裕跪伏在楊存志的身邊,一手摟起楊存志的肩膀,對來著怒道:“滾!”

這一聲怒吼,怒火中隱藏著悲憤,悲憤中透著悽涼,仰天長嘯,經久不息。

楊裕長嘯過後,見那名天星宗的長老還站在一旁,猶猶豫豫,欲走又留,更加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他左臂突然暴脹,一拳將那名天星宗的長老擊飛數十米遠。之後,又低頭憐惜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見到楊存志的樣子之後,他雙唇抿到了一起,身體有些顫抖。在楊裕意識到楊存志已經無法救治之後,他緩緩將楊存志的身體放下,站起身來,用有些顫抖的手指著聞未止。

楊裕眼神複雜,憤怒、殺意等諸多情緒充斥其中,卻又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任何指責的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對自己兒子的不平擋在一旁。這種時候,不需要任何理由,任何藉口,無關正義與邪惡,無關是非和對錯,更不是替誰出頭或者教訓誰。

楊裕最後只從牙縫中擠出了他對聞未止這輩子說出的唯一一句話:“受死吧!”

看到楊裕已經喪失理智,沖上擂臺,打傷裁判,殺意毫不掩飾,一心想要為兒報仇的樣子,整個大會已經陷入了更大的混亂和騷動。快刀門的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見到自己的門主一動手,瞬間齊刷刷地紛紛從作為躍起,一同朝擂臺之上湧去。而慢刀門由於聞未止也是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也身不由己被捲入其中,各個弟子也都躍躍欲試。只不過慢刀門的弟子雖然嘴上也都嚷的挺歡實,但是沒有幾個人真的毫不猶豫就朝擂臺沖去。孔陽當然一馬當先就沖了上去,他畢竟是聞未止的師傅,也是慢刀門內除了門主之外最有話語權的一個人。在孔陽身後也有幾個孔陽的親信跟了上去。其他的眾弟子是見到連周梟也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之後,才有了點底氣,慢慢地跟在後面,一點點地靠近擂臺。

眾人的這些變化聞未止都看在眼裡,他嘴角一揚,依然站在原地,等待楊裕的動作。在他身後數十米的地方,孔陽急得大喊著叫他快跑。

楊裕右手一揚,插在地面石板上的長刀飛入他的手中。長刀在他的手中畫了個為完整的半圓,同時他的腳下也開始動了,那正是天絕刀法起手之勢的開頭。只見這個起手還沒有完全開始,楊裕已經從原地消失不見。與此同時,聞未止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當中。這楊裕是周梟的師兄,也是一個大派的門主級別的人物。之前面對周梟的時候,對方並沒有真心想對自己不利,聞未止卻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周梟修為的恐怖。而今,楊裕想殺自己之心,恐怕大會到場的上萬名觀眾之中,無一人不知,無一人不曉。自己為了更完美地完成計劃,就必須引楊裕出手對付自己,但是聞未止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早早地交待在這裡。

聞未止整個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平靜之中,場外的嘈雜之聲完全被他的耳朵過濾掉了。就短短地一念之間,他連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已經摒棄。而在擂臺之上,就連數十米外有人在地上掉落一滴汗水,他都能感應得到。是的,他只有短短的一念之間。因為,敵人不會給他更長的時間準備對策,更不會給他更多的機會聯系模擬。

一念之後,聞未止對著自己左肩附近的一個空處,毫不猶豫地揮出一刀。這一刀,不但急如風、迅如雷,更夾雜著風雷之音。其中蘊含著爆裂心訣的力道,出手更是符合天絕刀法的霸絕天下的氣勢。可以說,這是聞未止自習武以來,用出的力道最強、速度最快的一刀,涵蓋了他到現在的程度對於武學的全部理解。

雖然楊裕的速度比楊存志快了十倍不止,別說看清楊裕的動作,就連一點點模糊的影子也不是聞未止的眼睛可以捕捉到的,而且更不能指望聞未止現在程度的勢,會對身為快刀之王的楊裕造成分毫的影響;但是聞未止相信,他還是可以擋下楊裕的這一下進攻的。因為那赤裸裸的殺意,絲毫沒有掩飾,聞未止本來就對別人的殺意有著超強的感應能力,所以輕易地識破了楊裕的攻擊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