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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快慢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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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柄長刀碰撞在一起,兩股沖擊也同時相撞,伴隨著“當”的一聲巨響,聞未止與當世高手楊裕完成了一記對拼。一拼之下,聞未止身體承受力巨大的沖擊力,開始狂退不止。雖然他也想穩住身形,但是後退之勢太猛,聞未止的鞋底被磨沒了,腳下吃痛的他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孔陽剛好在這時趕到了聞未止的身旁,一臉正色地擋在了倒在地上的聞未止的身前。聞未止原本在一拼之後就感到內髒上下翻湧,再看到孔陽趕來,心中一動,立即暗自運勁逼出一口血來。孔陽見聞未止口吐鮮血,以為了聞未止受了很重的內傷,連忙轉過來,俯身檢視聞未止的傷勢。就這樣,孔陽距離聞未止就更加近了,幾乎就把聞未止完全遮擋在了自己的身下。只不過,這種舉動也把孔陽的後背暴露給了敵人。

楊裕的第一刀被聞未止揮刀擋住,著實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並沒有因為這意外就去仔細考慮其中的緣由,反而一招之後,立即轉手繼續追擊。這一次出手,楊裕仍然保持著那種超越人類身體極限迅猛沖擊,仍然是飽含怒火的一擊,仍然是一擊必殺的招式,但卻少了那麼一絲輕敵。楊裕和聞未止同時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像兩人都在說“得手了”這樣的話。

沒有意外,楊裕的長刀似不受一點阻礙地穿過了孔陽的後背,然後從孔陽的前胸透體而出。長刀去勢不減,在穿過了孔陽之後,緊接著就刺向被保護在孔陽身下的聞未止。

孔陽突然遭難,整個人都沒有發應過來,甚至直到他看到沾著鮮血的長刀從他的前胸伸出,他都沒有感覺到疼痛。一愣之下,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才直鑽入腦。不過,孔陽在意識到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之後,強忍著痛覺,並不是立刻考慮如何掙脫險境,而是趕快用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胸前的刀身,試圖阻止長刀進一步向前。而在孔陽身下的聞未止也在孔陽的掩護下,剛剛好順利躲過了楊裕這必殺的一刀。

孔陽見到自己的愛徒脫險之後,也終於垂下了握住刀身的雙手,緩緩地低下了頭。這位一生為人正直、好善樂施的慢刀門首徒,在生命中的最後一刻還在保護著自己的得意弟子,保護著慢刀門的未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慢刀門的過去就要在今天了結,而慢刀門也將沒有未來。更加諷刺的是,可以說,就是他至死都要保護的愛徒,親手葬送了整個天絕刀門。

楊裕連續兩次攻擊都沒能成功殺掉聞未止,這讓他在喪失理智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他現在的樣子可以用癲狂來形容。楊裕對著死去的孔陽的屍身飛出一腳,同時也將長刀從孔陽的身體裡抽了出來。孔陽的血濺得到處都是,楊裕的身上、聞未止的身上、地面的石磚之上,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地血腥味道。楊裕的臉上、身上還有長刀之上,都沾上了溫熱的鮮血,這彷彿讓他更加興奮,原地暴喝一聲,雙手緊緊地攥了起來,全身上下大部分的衣衫盡碎。他的肌肉膨脹得已經不能用健碩來形容了,那簡直是猙獰,完全沒有那種女孩子所欣賞的美感,甚至可以說還有一點惡心。

楊裕將他自創的肌肉活化大法運用至最高程度,恐怕這一戰之後,楊裕就會肌肉自毀,成為一個全身癱瘓的廢人。不過看楊裕那具有魔性的表情,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擔心和猶豫,更像是一種渴望與痴迷的狀態。

楊裕看著感到現場的周梟,豪氣沖天地說道:“師弟,你我今生大戰無數次,但都是迴避外人的私下對決。你今天就當著在場的眾人,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曾有一次贏過你?”

周梟面色沉穩,並沒有因為楊裕的這個問題而陷入回想的跡象,而是語氣果決地回答:“沒有!”

楊裕仰天長笑道:“沒錯!師兄,你每一次都能贏我。但是今天,我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說到這裡楊裕語氣一頓,然後下巴揚起,環顧了一下週圍的看臺,將聲音放大到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聽清,傲然道:“也讓你們都看一看,真正的天絕刀法!”

周梟聽到楊裕的此番話,終於面色嚴肅起來。他將後背上的一柄用牛皮層層裹住的連形狀都有些模糊的大刀丟到了躲在他身後的聞未止的手中,然後非常鄭重地對聞未止叮囑道:“小子,這一戰你要看清楚了。機會只有一次。你手中握著的,就是整個天絕刀門!”

楊裕並不會眼看著周梟當著自己的面在和一個晚輩聊天,招呼也不打,他便用實際行動打斷了周梟的話。周梟見楊裕突然出手,似乎已經習慣了楊裕這種表現,他並不慌張,翻掌對著楊裕一按。身為風頭正勁的快刀門的門主,江湖人稱“快刀之王”的楊裕,竟然在周梟翻掌的一瞬間靜止在了半空之中!先不談身為師兄弟的兩人怎麼會表現如此懸殊,但說這種令人覺得可怕的靜止狀態就已經超出了人們的常識。楊裕彷彿是克服了自身重力一樣,停在了半空中,或者說楊裕已經和他周圍的空氣一同被鑄造成了一個整體。這種可怕到令人窒息的靜止持續了一個深呼吸的時間,楊裕再一次消失在了人們的視野之中。

親臨現場,處於距離最近的觀戰席位的聞未止,分明在楊裕沖破靜止狀態的一瞬間聽到了肌肉撕裂的聲音。雖然聞未止仍然無法清晰地看到楊裕的動作,但是卻可以從地面上不斷出現的血跡的軌跡延後地判斷出楊裕的位置。只不過,聞未止並不滿足於此。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我要看清。親眼目睹這種絕頂高手只見生死搏命的決戰,每一次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如果能完整地看下來,將會對自己的修為大有幫助。尤其是像聞未止這種天資極高的人,還會在這種對決中悟出平凡武者們一生也無法明白的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