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是敢怒不敢言,汪少夫人實在太過分,簡直不把別人當人看。
雨越下越大,猶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時不時還伴著滾滾雷聲。
“還愣著幹嘛,少夫人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氣。這下雨天,氣溫涼,要是讓少夫人有個頭疼腦熱的,少公子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身旁的丫鬟說話聲音不大,落在白露霜耳朵裡,卻顯得很別扭。
‘哦’白露霜瞭然於胸,低下頭,臉上突然多出一種不易察覺的玩味。
白露霜慢慢轉過身,蹲下去。白色長裙落在地上,沾滿了泥水。身旁的丫鬟扶著汪少夫人爬上她的背,白露霜瞬間感覺背上一沉,就像壓了一塊大石頭,差點栽倒在地。
抓住她的大腿,咬緊牙關緩緩起身,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一步步向前,看來這少夫人平時山珍海味可沒少吃,不然這圓潤的身材,十足的分量,一般人怎麼駕馭得了。
好不容易走進院子,白露霜腳趴手軟,整個人快要虛脫。院子裡到處是坑坑窪窪的積水。白露霜看準前面的水坑,一步跨過去,不想腳下一滑,後重前輕,直接摔倒在地。‘唉喲’只聽一個悽慘的聲音響起,汪少夫人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那樣子就像翻不了身的烏龜,滑稽可笑。僕人見狀趕緊上前幫忙,扶起那位汪少夫人,而廚娘則跑過去扶起白露霜,看著她滿臉心痛。
“哎呀,對不起,少夫人實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才害得您摔了個四腳朝天。”
白露霜身上的泥水,順著衣服下擺直往下流。而汪少夫人可就慘得多,屁股上以及整個背部,頭上都是泥水,看著她的樣子,在場的僕人是想笑又不敢笑,只得低著頭憋著。
“大膽奴才,讓你背少夫人是看得起你,你居然讓少夫人摔倒,看我不懲罰你這個狗奴才。來人,將這個大膽冒失的奴才,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沈筱筱揉著摔疼的屁股,臉上表情扭曲至極,恨不得將白露霜碎屍萬段。然而,遲遲沒人敢上前,她用胳膊肘推了推旁邊的丫鬟,丫鬟立即反應過來。
“怎麼,這是要少夫人親自動手嗎?”
白露霜站著沒動,她想看看這位矯情的少夫人,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廚娘見狀,心裡著急無比,想要上前辯解,白露霜卻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你們不動手,我可要走了哦。我還要趕著回去換衣服呢。”說完轉身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沈筱筱氣得直跳腳,還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沒有。今日,她不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人的賤婢,讓她以後還怎麼在縣衙府立足。跟眼前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得令,仗勢欺人,跑上前想要揪住白露霜的頭發,廚娘見勢不妙,趕緊沖上去攔下。
“少夫人,奴婢勸您凡是見好就收,這裡是縣衙府,不是知府。不是您為所欲為的地方。再說,您這樣對我家少夫人,少爺要是知道了,您也不好交代。”
“嘖嘖,原來這位就是陌殤千挑萬選的娘子啊,我就說嘛,這般窮酸相。也不知陌殤是啥眼光,瘦不拉幾,前後加起來也沒幾兩肉,完全沒福相。我還以為是府上新僱的丫鬟呢。哎呀呀,弟妹,實在不好意思啊。”沈筱筱徹底暴露本性,尖酸刻薄、虛情假意的話,擋都擋不住。她早聽聞薛陌殤成親之事,今日回來主要目的,就是為了見識一下薛陌殤轉說中的娘子,順便立個下馬威。
“狗咬我一口,我不可能咬狗一口,您說是吧,少夫人。”白露霜很淡定的笑著說道。被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如此說自己,心裡肯定不好受。
“你,你罵誰呢?”沈筱筱一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白露霜,大有潑婦罵街之勢。
廚娘說得沒錯,沈筱筱確實尖酸刻薄,得理不饒人。不過她現在不想跟她計較,跟這種人計較,浪費精力不說,還拉低自己的人品。
“呵呵,像少夫人這種姿色都有人欣賞,那人不是眼瞎就是腦子有問題。不知令夫,是哪方面的問題呢?”
沈筱筱氣得暴跳如雷,臉上的表情簡直無法形容,“你算老幾,憑什麼跟我搶陌殤。他最喜歡的人是我,娶你不過是為了給叔父一個交代罷了。”
要知道她白露霜也不是好惹的。她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極品,平日裡沒人敢招惹她,沒想到這個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那也是我們的事,你管得著嗎?”
白露霜站在雨中全身早已被淋濕,頭發濕噠噠的黏在頭頂。有人撐傘,沈筱筱看起比她好多了。
兩人正僵持著,門外傳來腳步聲。所有人齊刷刷看向門口,熟悉的身影,白露霜心裡莫名由一慌。此時,真希望走進來的是別人,而不是薛陌殤。
當薛陌殤看清眼前景象,著實嚇了一跳。顯然,這樣的場景是他始料未及的。深邃的眼眸眯成一條縫,白露霜狼狽的模樣落入眼中,再看沈筱筱也不比她好多少。
“陌殤”沈筱筱委屈至極,不知道的以為她糟了多大的罪。
白露霜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冷笑,轉身離開。
薛陌殤臉色平靜如水,有條不紊的吩咐廚娘,“廚娘將少夫人扶進去,讓人準備熱水。” 說完對沈筱筱點點頭,隨之消失在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