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下床,白露霜提前打好招呼,小念已經等在門口。早間的寒風刮在臉上,猶如薄刃一般,硬生生的想要將面板劃開。
今日,去華清寺上香,她也不像平時那般打扮得花枝招展。雖然也是精心打扮,但是顯得很素淨。長發用簪子簡單挽了個發髻,臉上只是用了點滋潤面板的臉油,並未施任何脂粉。身上衣服也不像平時那般色彩斑斕,而是一件簡單的黑色棉衣和棉褲。打扮雖然素淨了些,但是顯得人很沉穩、低調。
估摸著薛陌殤也快醒來了,親自去打了洗臉水。為他備好今日要穿的衣服。他一睜開眼,便看見她站在床前,臉上滿是殷切的笑容。
薛陌殤心裡一咯噔,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伸出手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白露霜順勢倒下,兩人躺在床上。
“娘子,這麼早就起來了。”剛剛睡醒的薛陌殤帶著慵懶之氣,聲音更是透著一種蠱惑。
厚厚的棉衣膈著她很不舒服,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最後被薛陌殤抱得更緊。
眼看時辰不早,也該上路了,薛陌殤爬起來,穿好衣服,洗完臉,收拾好東西,坐上馬車出發了。
記得上次去華清寺,她和小念還有謝思朗一起去的。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時,覺得謝思朗一直充滿神秘感,雖然好奇,但是也沒過多問他的私事,現在想想,自己還是容易輕信他人,這樣很容易上當受騙的。
一路上,花草樹木凋零,儲存著能量,等到來年春天一展春色,成為成千上萬中的一枝獨秀。在最美的季節,將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現出來,為自己也為他人。
霧氣還未散去,太陽透過層層薄霧,照耀著大地。太陽一出來,薄霧也會很快散去,變成水珠。
馬車走得不快,車軲轆的聲音回蕩在官道上。
馬車裡,白露霜手裡抱著暖爐,腿上還蓋著一床厚實的羊絨毯,薛陌殤怕她路上凍著,特意為她準備的。雖然車裡不冷,她也不好駁了薛陌殤一片心意,坐上馬車一直蓋著,還拉著薛陌殤一起。
要在山上住兩日,馬車到了山腳下,車夫幫忙將東西搬上山,也就駕著馬車回去了。這華清寺常年香火旺盛,想要在寺裡住上一兩日,虔心禮佛之人不在少數。所以,寺裡也特意準備了這樣的房間,供香客在寺裡住宿。這人多,房間自然就供不應求,想要房間,還得提前預定,不然很難遇到空房間。
昨日,她將自己想法寫在紙條上告訴謝思朗,當時謝思朗看過之後,便回了紙條。這一切,他來安排。
山腳下依舊停放著許多馬車,這些人不會因為天氣的關系,而影響他們拜佛的誠心。上上下下的行人倒是不少,薛陌殤拉著她的手,埋著頭往前走。下山容易,上山難。爬了不遠,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臉頰也是紅彤彤的。後背更是開始冒汗,之前冰冷的手腳,早已暖和。再說薛陌殤是練家子的,這點小坡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實在走不動了,便坐在路旁邊的石頭上休息。這一屁股坐下,就不想起來。後來,薛陌殤實在看不下去,蹲下身子,讓她爬到自己背上來。照這樣走下去,只怕走到天黑才能爬上山去。本來也不是什麼陡峭山壁,腳程快一點,最多半個時辰便能到。
白露霜看著他蹲下的身影,寬闊的肩膀,挺拔的背部,墨發披散在肩頭,隨意但不淩亂,相反倒有種很自然的感覺。讓她為之心動,更讓她心安。
立馬擺擺手,站起身來制止他。拜佛最重要虔誠,這還沒開始,讓人背上山也不好。更何況,她還沒到那種地步。雖然,她知道薛陌殤打心眼裡疼惜她,可是她不想再像以前那樣,事事總要依賴他。她想要改變,變得她也可以為他做事,也能夠做一位好娘子。
見她下定決心也不勉強,只是拉著她的手繼續向前爬去。那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將她的緊緊握住,捨不得松開。
當她踏上山頂,寺廟裡除了隨時變化的陌生面孔,其他沒有任何改變。門口那棵菩提樹,除了光禿禿的樹幹,樹葉早已凋落,幹癟的菩提果在風中搖曳著。
說明來意,便有小沙彌帶他們去客房,兩間房。薛陌殤住一間,白露霜和小念住一間。經過客房,她特別留意,生怕有紕漏,直到走到自己房門口,也沒遇見熟悉的身影。心想,管他的,既然來了,就安心住下再說。船到橋頭直然直。
收拾好,休息一下,晚上還要跟著住持誦讀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