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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了可能覺得奇怪,作為對抗狼族前線上最重要的西北行營總督,難道手裡連打一仗的本錢都沒有嗎?事實就是如此,且由筆者慢慢道來。
前面說過,在天命皇朝的歷史上,曾經有個階段,邊防地區高度集權,由戰區將軍統管軍事、民政,人、財、物的權力都在戰區將軍手中,並且戰區劃得很大,動不動就跨州連省。這種體制有利於對抗狼族,但也容易引發內亂:戰區將軍的勢力太大,難免産生覬覦神器的野心!
一方面要抵禦狼族,另一方面又要防止有人借機坐大,經過漫長的實踐,天命皇朝逐漸在這兩者中取得平衡,形成了現有的行營總督體制。
行營總督負責防區內的邊防事務,對邊軍有直接指揮權,但卻無法幹預當地的民政,甚至連地方守備部隊都不能隨意調動。有戰事時,行營總督有權臨機排程當地守備部隊參與作戰,但事後必須向地方通報,同時要把相關情況上報兵部。
軍事上還好,畢竟行營總督有臨機排程地方部隊的權力,到民政上面,行營總督就根本無法置喙,即使戰時也是如此。更要命的是,為了限制行營總督,所有邊軍的補給都要依託當地官府,邊軍自身卻沒有多少庫存。
比如屯倫剛剛拿下的甘州城,邊軍駐防部隊自身的糧庫裡就沒有多少東西,屯倫繳獲的十萬多鬥糧食,都來自於甘州地方官府的糧倉。這些糧食雖然都在甘州城中,邊軍卻無法直接動用,要用就要先取得甘州知州的同意。
不單當地官府徵收的糧草如此,即使兵部劃撥的糧草,也存放在當地民政系統或者兵部直屬的倉儲系統中。說白了,不管來源是什麼,所有提供給邊軍的軍餉、糧食、草料、軍械、馬匹、布料等物資,都存放在別人那裡,邊軍自身,頂多積存一個月的供應量。
這還不夠保險,因為邊軍作亂的話,依然可以到別人的倉庫裡去搶,所以天命皇朝又來了個階梯供應機制。釣魚城的補給,大頭都在後面的甘州城,自身的存量卻很少。甘州守軍所需的物資,卻又存在後面的涼州。屯倫在甘州得到的物資,不是給甘州守軍準備的,而是給釣魚城守軍準備的。
因為這個,董世光直接控制的軍資也很有限。要收回甘州,至少要動用數萬兵馬,需要消耗大量的物資。並且戰亂一起,誰也不知道何時才能結束,沒有足夠的軍資,他哪裡敢隨便組織大的戰役行動?
狼族的忽然入侵,不單震驚了整個河西地區,也在天命皇朝高層引發了激烈的爭議,並且在朝著不利於李定國等人的方向發展。在於崇法等人的鼓動下,一頂“妄啟邊釁”的大帽子正在編織中,隨時可能給李定國扣下來。而一旦此事被如此定性,李定國都扛不住,謝遷安、司午衡這樣的小卒子就更不用說。非但功勞不要想,不被打入大牢就不錯了。
乾清宮中,成德皇帝再次夜不成寐。
“聖上,你還是歇息一會吧!再不歇息,一會又該上朝了!”小辛子是真的有點心疼皇帝,知道可能要挨罵,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去提醒。
成德皇帝死死地盯著手中的文書,並沒有搭理辛學文。
辛學文不敢再說,連忙退了下來,給外面的小太監吩咐,讓他們到禦膳房安排些清淡的吃食過來。
成德皇帝手裡的文書,乃是狼王吉木塔發來的國書。
昏冥侯在位的時候,對狼族採取了強硬的進攻戰略,多次組織深入北境的遠徵,極大地消耗了天命皇朝的國力,給民間造成了極大的負擔。也是因為這個,昏冥侯很不得民心,成德皇帝造反,居然沒多少人支援昏冥侯。
成德皇帝汲取了昏冥侯的教訓,打定主意要與民休息。可狼族剛剛被昏冥侯騷擾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配合?無奈之下,成德皇帝只能偷偷與吉木塔媾和,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與狼族達成和議。
鑒於特殊的社會環境,這個和議是私下達成的,雙方都不能公開其中的細節。但既然有和議,就需要對應的管道,來協商和議執行過程中的問題,於是又有了狼王吉木塔與成德皇帝之間的秘密聯系渠道。這封國書,就是透過這個秘密渠道送達的。
成德皇帝看過這封國書之後,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裡面開始隱隱作痛。
“胤榮吾弟:白狼山一別,不覺十八載矣,想賢弟風采定當不減當年。賢弟大才,兼仁德天下、心繫黎民,愚兄亦不勝感動,故有翟淵之盟。共對狼神、張真人盟誓,雙方約為兄弟之國,愚兄助賢弟登基南朝,賢弟助愚兄執掌北境,止幹戈以養天和。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故昏冥侯授首,南朝軍民共擁賢弟以登大寶,愚兄亦滿心歡喜,竊以為從今而後邊境無憂矣!”
“孰料賢弟之邊將貪功,趁愚兄不備,遣士卒擅入我境,擊殺愚兄幼子、挾持愚兄三子,令愚兄蒙羞,雖傾北海之水亦不足洗之。今北境群情洶洶,縱愚兄亦不可止,不得已發勁卒南下,唯求擒獲元兇、迎回犬子以雪前恥,不欲多造殺孽!然戰事一起,兵禍連綿不知何日可解,故愚兄特移書賢弟,若賢弟今日能縛首惡、返赤溫,愚兄明日必退兵……”
吉木塔也不知找誰寫的這封信,文縐縐的比南朝的聖旨還講究。偏偏這位寫手的文字功底一般,想拽文又拽不到位,如果讓南朝那些飽學大儒看了,估計連大牙都能笑掉。可成德皇帝沒有心情與能力挑剔這個,他只是從字裡行間看到了濃重的威脅意味。
十八年前,在昏冥侯的強行派遣下,現在的成德皇帝、當時的驃騎將軍趙胤榮,帶領三萬精銳騎兵,脫離開主力的掩護,深入漠北不毛之地直擊狼族王庭所在,試圖一舉擊潰狼族,結果中了伏擊,被困在白狼山下的翟淵之中。眼看就要全軍覆沒,不想狼王吉木塔卻要求與趙胤榮單獨會面。
在昏冥侯近乎強迫症的執著打擊下,雖然天命皇朝的百姓負擔沉重,狼族也有些疲於奔命,甚至蒙受的損失比天命皇朝還重。不過狼族的生活水平低,反過來戰爭承受力就強。天命皇朝的生活水平高,戰爭承受力就差。狼族百姓還在堅持戰鬥,南朝民眾反而怨聲載道。
這裡面有個細節需要交代一下。昏冥侯雖然有些意氣用事,還是挺體恤子民的。他堅持要徹底消滅狼族,一方面確實是好大喜功,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免除南朝百姓延續千年的戰爭苦難。
因為頻繁發動出境作戰,南朝百姓的負擔很重。昏冥侯覺得這個負擔應該由有錢人承擔,就出臺了很多針對性的政策,強迫官員、地主、商人繳納“殺狼稅”。
正因為動到了這些精英階層的蛋糕,昏冥侯徹底消滅狼族的戰略,遇到了極大的阻力。昏冥侯又是個驢脾氣,越是有人阻撓,他就越是採取極端措施。
那些精英階層控制了社會輿論和實際的行政權,一邊設法把負擔轉嫁到平民頭上,一邊把責任推到昏冥侯頭上。底層百姓哪裡知道其中的玄機,久而久之,都把昏冥侯視為了殘暴不仁的昏君。
其實昏冥侯的戰略已經接近成功。天命皇朝大軍幾乎每年都在春季出塞,秋季返回,雖然很難抓到狼族的主力,但卻殺死了大量的牧群、破壞了廣袤的草場。特別是秋天返回之時,幾乎是走到哪燒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