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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搞不清楚成德皇帝的心意,齊振鵬繞來繞去的,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別人就更是聽得雲裡霧裡的,只是齊振鵬的資歷老、品階高,又是皇帝讓他說話,因此都不好打斷。齊振鵬自己也難受,明明言之無物,卻還得硬著頭皮往下說。
利用這個時機,邱定邦理清了思路,拱手出班說道:“聖上,齊少保所言,微臣聽不太明白。不過微臣有個想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齊振鵬一聽,也不待皇帝表態,就如釋重負地閉嘴站了回去。成德皇帝心中暗喜,看來終於有人明白了朕的心意!不過面子上他卻還要保持帝王威儀。
“邱愛卿,你有話盡管說。不過齊少保的話還沒說完,你這時候插話,是不是有違官儀?”
齊振鵬連忙說道:“啟稟聖上,微臣說完了!”
成德皇帝有點不高興:“哼,那算了!邱愛卿,你說吧,可別也跟齊少保似的,說了半天都是廢話!”
齊振鵬聽了這話,心裡這個難受啊!他在昏冥侯時期也擔任過幾年首輔,昏冥侯是個甩手掌櫃,在連年大戰導致財政赤字嚴重、內部矛盾重重的情況下,齊振鵬能夠維持天命皇朝正常運轉,絕對不是什麼庸人。可他的智慧似乎也隨著實權的剝離隨風而逝,就是揣摩不透成德皇帝的心意。被點名硬著頭皮出來轉圜,結果最後還要被皇帝這麼不陰不陽地損兩句。
齊振鵬走神的時候,邱定邦已經說到了要緊處:“……要想妥善處理此事,還需抓大放小,大原則要守住,細節處可以變通。比如李定國妄啟邊釁的事,涉及到朝廷法度,必須予以嚴懲。但對於立下不世奇功的兩位軍士,我們也要破格予以封賞。他們只是執行李定國的命令,有功無過,不應被追責。”
邱定邦說話的時候,除了齊振鵬稍微有點走神,其他人都聽得很認真。但聽得認真不代表都聽明白了,關於這段話,成德皇帝就額外聽出了很多潛臺詞,要比邱定邦明著說出來的內容多多了。
說李定國妄啟邊釁其實沒道理,他只是派斥候執行例行的偵察任務。作為抵抗狼族一線的釣魚城將軍,不可能不掌握狼族的動向。可天命皇朝如果不處罰幾個夠份量的人,肯定平息不了吉木塔的憤怒,吉木塔也沒法向族民交代。所以邱定邦就以違背朝廷法度為名,要拿李定國當替罪羊。
這樣做的話,狼族那邊有了交代,天命皇朝內部又麻煩了。因此邱定邦又建議,要對謝遷安、司午衡予以重獎。這裡面隱藏的意思,就是朝廷並不是因為害怕狼族而懲處李定國,對於能夠擊殺、俘虜狼族王子的英雄,朝廷會予以公開表彰。這樣一來,就可以適當地安撫一下官場、民間廣泛存在的強硬派。
“關於與狼族的關系,我認為應當軟硬兩手一起上。一邊積極備戰,盡快收複甘州,收複甘州才有談判的基礎。一邊設法與狼族聯系,為收回甘州之後的談判做準備。如果條件合適,還是保持和平最好。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犁庭掃xue當然過癮,但又要冤死多少士兵啊!”
這段話也是冠冕堂皇的,聽起來一點毛病沒有,但成德皇帝照樣聽出了其中的玄妙之處。收複甘州是必然的,否則無法向國內交代,可如果在甘州跟狼族硬磕,就怕仗越打越大,最後根本控制不住。萬一吉木塔急眼,真把白狼山會盟的事說出來,成德皇帝就麻煩了。
因此邱定邦又巧妙地把他的解決方法暗示了出來:談判!談判誰來談,還不是皇帝派遣?談判談什麼,還不是談判的人具體操作?邱定邦說一邊收複甘州一邊談判,實際就是說,可以透過談判,設法讓狼族配合著退出甘州。
狼族這次入侵,無非兩個目的,一個掙臉面,一個搶東西。赤溫現在還在釣魚城,只要兵部在收複甘州的過程中做些手腳,釣魚城一座孤城,肯定不可能長時間堅守,陷落是遲早的事。狼族救回了赤溫,面子自然就有了。至於財物,事後予以補償就是,反正現在天命皇朝每年也要給狼族價值近百萬兩白銀的物資。
只要達到了這兩個目的,讓狼族主動放棄甘州也不是不可能。當然,這裡面還有些難以掌控的細節。比如如何控制邊軍收複甘州城的節奏,免得這邊還沒跟吉木塔商量好,那邊甘州城就被收複了。比如釣魚城陷落之際,守軍會不會拿赤溫洩憤,直接把這廝給殺了。但不管怎樣,邱定邦已經提出了一個基本可行的大思路。甚至連如何善後,邱定邦也提到了:議和。不過在當前的氛圍下,邱定邦沒敢明著說議和二字,只是含糊地說要保持和平。
顯然,要想吉木塔保持冷靜,透過談判收複甘州之後,短期內就不能再招惹他。狼族退去後,如果天命皇朝還玩昏冥侯那招,主動跑到北境去搞破壞,吉木塔肯定要報複。這與在甘州死磕沒區別,成德皇帝冒不起這個風險。
盡管邱定邦做了修飾,還是有人不滿意,禦史大夫餘懷謙再次站了出來,倚老賣老地說道:“定邦,你說保持和平,到底是如何個保持法?狼族小規模騷擾不搭理也就罷了,狼族大舉入侵,難道我們也不能還擊嗎?”
相國、閣老屬於尊稱,以下對上必須這麼稱呼,以上對下卻未必。以餘懷謙的身份,確實用不著這樣稱呼邱定邦。但官場之上最為講究,不稱閣老,自然還有別的稱呼。對於幾位副相,就可以稱其為某相。這種稱呼的使用機會不多,因為這只用於平等或者以上對下的場合。比如幾位副相之間,往往互稱某相,皇帝、丞相以及其他官比副相還大的人,也可以這麼叫。不管怎麼說,這還屬於官方場合的客氣稱呼,叫和被叫的人都能夠接受。
象餘懷謙這樣直接稱呼邱定邦的大名,通常長輩對晚輩才這樣,聽起來親熱,實際卻透著一股濃濃的欺壓味道。說句不好聽的話,即使不願意叫邱相,叫聲邱大人也好啊!
邱定邦覺得很鬱悶,便來了個隱隱的回擊,恭恭敬敬地回答道:“既然憲臺大人垂詢,下官自當作答……”
又是官場稱呼裡的學問,到了副相這個位置,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必自稱下官。官場如此形容這種現象,叫做“閣老無上官”。丞相的職責是協助天子佐理政務、調和陰陽,副相同樣如此,直接對皇帝負責。丞相是比副相官大,但並非副相的上官。西園紫光閣的值守制度就能明確地體現出這一點,不管是丞相還是副相輪值,他們都可以決策當天的日常事務,如果有緊急事務,也可以直接找皇帝。
丞相與副相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對聖旨的副署權力上。按照天命帝國的行政制度,皇帝發布的聖旨,必須得到丞相的署名簽字,否則就不具備法律效力。但丞相不在位的時候,排名靠前的副相就可以自動替補。從理論上說,在這個權力上,丞相併非副相的領導。比如副相署名過的聖旨,即使丞相有不同意見,回來之後也不能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