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九章 長鞭揮舞 群狼夜嘯

綁住謝遷安、司午衡之後,兀爾矢就帶著王庭衛士出來了,裡面只留下赤溫、屯倫和他倆的幾個貼身衛士。

聽得屯倫詢問,兀爾矢憨憨地一笑:“稟四王子,山洞裡太小,小的怕影響兩位王子休息……”

屯倫擺手:“這山洞深著呢,你把最裡面一截留出來給我們就行。馬背上顛了兩天兩夜,你們也該好好歇息一下……”

這時洞內傳來皮鞭揮舞和抽打在肉體上的聲音,中間夾雜著陣陣悶哼聲。原來屯倫一走,赤溫覺得一拳打到了空處,心情又忽然變得惡劣起來,便重新揮舞皮鞭拿謝遷安、司午衡撒氣。

屯倫暗地裡搖頭:“你領大家進洞,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歇息。不過山洞外也要留人警戒,這山裡的野物不少,路上那幾匹馬都快被吃幹淨了!”他正說著,彷彿在印證他的話,他們攜帶的幾頭牧羊犬忽然吠叫起來,然後風中隱隱傳來了狼嘯之聲。

兀爾矢點頭:“是,小人會安排好的。對我族來說,馬匹就是命根子!只有這些南蠻,才會把馬匹送給狼吃,三王子狠狠抽他們一頓也是應該!”狼族愛馬如命,對於南蠻丟馬保命的卑劣行徑,兀爾矢痛恨無比。

這時的山洞裡面,除了皮鞭揮擊的聲音,還有低低的呼痛聲傳出來。雖然斥候都受過受刑方面的訓練,身上還有厚厚的皮袍,可赤溫乃是狼族有名的大力士,被他劈頭蓋臉抽了十幾鞭後,謝遷安、司午衡都有點熬不住了。謝遷安本來就受了傷,身體抵抗力下降。司午衡身材瘦小,也吃不住痛,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

赤溫也是個怪胎。犯人忍著不叫,他覺得失了面子,好象自己連犯人都打不動似的。可犯人若是叫喚起來,他又覺得犯人沒骨氣,更得好好教訓。反正不管怎麼說,只要他開始拿皮鞭抽人,要不把人抽死,要不他自己抽過癮,否則絕對不會停。

作為王庭衛士中的老資格百夫長,兀爾矢對赤溫的性格很清楚:“四王子,要不我去勸勸三王子?大汗交代了,要把這兩個南蠻帶回去的,萬一打死了……”

屯倫暗地裡搖頭:這個兀爾矢,這種事情,你摻乎就不對,居然還在我面前說出來,這不是兩頭招人恨嗎?

就屯倫的本心,巴不得赤溫一個不小心,打死了這兩個兇手才好。赤溫一邊拿兩個兇手撒氣,一邊對著屯倫冷嘲熱諷的,屯倫正好順勢走開。若是赤溫打死了兇手,吉木塔也怨不到他:老三擠兌老四,老四避開了,老三再打死人,不能怪老四沒制止!

同樣是摻乎王子間的事,兀爾矢又與朗格爾不同。朗格爾純粹是耍小機心,兀爾矢卻絕對是出於好心。屯倫對這些心知肚明,已經在心裡偷偷給朗格爾記了一筆。至於兀爾矢,他沒有太在意,反而隱晦地提醒了一句。

“兀爾矢,你說得沒錯!我也想勸三哥來著,可你也知道,他向來不聽我的。你去勸勸也好,不過說話注意點。三哥一旦發作起來,沒準把氣撒你頭上了!你剛才在雪窟裡救人,他已經對你不滿了。”

兀爾矢可不知道,向來和藹的四王子心中,還有這麼多彎彎繞:“反正也沒耽誤抓捕兇手,三王子不會太計較的!我還是去說說,萬一出事,我也脫不了幹系。”

這時風中再次傳來隱約的狼嘯,相反,那些牧羊犬卻不叫了,而是紛紛趴到主人的腳下,只在咽喉處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屯倫心中一凜:“兀爾矢,群狼夜嘯,牧羊犬都嚇成了這樣,不知狼群又在圍捕什麼大群的獵物,不是山下的馬群吧?”

兀爾矢也是積年的老獵人了:“四王子放心,山下有兩百多匹馬、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巴圖魯,幾頭最好的牧羊犬,沒有百餘匹狼,根本對付不了他們!狼群的勢力範圍很大,要集結百餘匹狼,除非是把百裡方圓的野狼都招來!”

巴圖魯即狼王冊封過的勇士,王庭衛士雖然厲害,卻未必能夠贏得巴圖魯的稱號。相比神箭手魯哈的尊稱,巴圖魯更難得。正因為巴圖魯的說法很尊崇,狼族之中,經常也把勇武之人尊稱為巴圖魯,慢慢把這個榮譽稱呼世俗化了。

屯倫點頭:“這倒也是,你先去吧!”

兀爾矢進到山洞深處之時,謝遷安、司午衡已經奄奄一息了。赤溫手重,謝遷安傷勢未愈、司午衡體質較弱,哪裡承受得起這般摧殘?不過謝遷安嘴巴被堵,想服軟求饒也做不到。司午衡卻十分倔強,盡管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了,她還是咬著牙沒有求饒。

“三王子,小的有事情稟報!”

赤溫眼皮都不抬:“哦,你說!”一邊又隨意甩了一鞭子出去。他只是隨意一甩,中鞭的司午衡卻是渾身上下一陣痙攣,好似犯了羊癲瘋,嘴裡也不自覺地發出呻吟之聲。

此刻的謝遷安、司午衡,已經是滿身血跡慘不忍睹了。兀爾矢多次參加南侵,彎刀之下不知砍下了多少頭顱,見到這個情形,還是有點不忍心。他也痛恨這兩個南蠻故意用馬喂狼的行徑,卻不能接受這種純粹為了洩憤而實施的虐刑。

“三王子,臨行之前,大汗說要把兇手活捉回去……”

赤溫很惱火地打斷了兀爾矢:“廢話,難道我不是活捉的兇手嗎?老四還勸我不要連夜上山,我要是聽了他的,沒準兇手早跑沒影了!”

屯倫以為赤溫會遷怒兀爾矢,卻不知在赤溫心中,另外幾個王子才是死敵。對於兀爾矢的勸說,赤溫是不高興,但卻把矛頭對準了屯倫。老實人也有老實人的好處,兀爾矢出了名的實在,對於他有些唐突的言語,兩位王子就都沒有往心裡去。

盡管兀爾矢憨厚,聞言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那是四王子體恤我們!連夜上山抓到了兇手沒錯,可也平白折損了好幾人!

“這個南蠻本來就受了傷,那個南蠻生得瘦弱,別死在了回去的路上才好!”

赤溫悻悻地把鞭子放了下來:“哼,掃興,本汗睡覺去!”

第二天一早,赤溫、屯倫帶著隊伍下山。別看赤溫在氣頭上時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似乎根本不在意謝遷安、司午衡的死活,可被兀爾矢提醒過後,他還是安排人,給他倆做了兩副擔架。

被赤溫鞭笞的時候,謝遷安、司午衡確實是痛不欲生。可那畢竟只是皮外傷,並沒有傷筋動骨。只是傷處疼痛難忍,他倆晚上都沒再睡著。此刻傷口已經結痂,不再那麼疼痛,再被擔架一搖晃,他們就更打不起精神來了。正在昏昏沉沉之際,謝遷安忽然感覺到擔架停住了,前面的狼族大叫起來:“不好,列隊!”然後擔架被重重地扔在了雪地上。

謝遷安勉力轉頭,想觀察周圍的情況。可擔架被砸到積雪中陷了進去,旁邊的積雪阻住了他的視線。謝遷安就聽得身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狼族很快集結了起來。

“午衡,怎麼回事?”因為怕兇手死了,早起的時候,狼族給他倆餵了幾口肉湯。也是借這個機會,謝遷安嘴裡的破布才被掏出來。他明顯已經很虛弱了,狼族就沒有再堵他的嘴。

與此同時,司午衡也被狼族連人帶擔架扔在地上。司午衡的擔架下面咯著什麼東西,翻轉了半邊。如果不是被綁著,她沒準都從擔架上掉下去了。也正是因為這樣,她能夠看到些山下那邊的情況。

“下面的山坡上有很多痕跡,好亂,不過看不出是怎麼回事。謝大哥,你的傷怎麼樣?”

這時,在司午衡看不到的山谷底部,忽然飛起來一群禿鷲,怕不是有數百隻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