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沖鋒的時候,南軍基本沒有幹預。相反,狼族最新組建的弩騎兵,倒是對著城頭放了兩輪箭。見南軍沒有任何反應,他們才止住了。到這時候,狼族的弓箭消耗也很厲害,能省還是要省。
沒過多久,狼族的幾百輛寂茨根刺,已經抵達了冰坡下沿。到地方後,狼族把車上的土一倒,然後轉身拉著土車就向後跑。
李定國在得勝樓前的城頭上冷笑:“還是曉兒聰明,吉木塔果然就是這一招!”
張石頭附和道:“有小姐在,吉木塔的詭計又算得了什麼,來一個給他破一個!”
丁三兒坐椅子上動彈不得,卻還不肯老實觀戰:“張都尉,一定要把那個無敵將軍車用好,別虧了小姐的一番心思!”
張石頭扭頭笑罵道:“你這廝卻是呱噪,狼牙棒都砸不斷你這個多嘴的話把子!”
北方有個俗語,管男人的特徵物叫做“把子”。張石頭這麼罵,等於是把丁三兒罵成了男人的東西。
丁三兒哪能吃這虧,立馬就想扳回來:“張都尉……咳、咳!”可他肺腑受損,好好說話還湊合,這一著急,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張石頭哈哈大笑:“都說丁三兒的嗓子好,這下可沒得顯擺了!”
引發這場小風波的司午衡,卻沒有在這邊,而是在西城牆上忙碌。
“小姐、謝都尉,這次是真的弄好了!”上次幫忙,武隊正差點沒把司午衡掉黑河裡去,這次他更小心了。
西城牆的一個冰坡頂端,放著謝遷安精心改造的冰撬。司午衡、李瘸子、申齊羽、季發強坐在裡面,謝遷安、侯勉英、陸老三則踏在後面的橫板上。
“都準備好了,武隊正,你們放手吧!”
武隊正等人手一鬆,冰撬在冰坡上飛快地加速,“嗖”地一聲就下了城牆。申齊羽使勁一壓左邊的冰舵,劃起了一溜冰晶,冰撬藉著城頭沖下來的慣性,做了一個大弧度的拐彎,掉頭向南而去,很快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
逃離的時機,也是司午衡、謝遷安精心選擇的。晚上逃跑不行,視野太差,沒準冰橇就撞到什麼上面。這種陰沉沉還彌漫著風雪的白天,正好用來逃生。一方面有利於躲避狼族的監視,另一方面還基本可以看清道路。
狼族也在黑河上設定了崗哨,可冰撬來得太快,那些哨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冰撬就去得遠了。
“剛才那是什麼鬼東西?”
“我也沒看清,好象是輛大車!”
“大車?大車不得用牲畜拉著嗎,怎麼可能跑得這麼快?”
“別管了,肯定是南蠻的人,趕緊追吧!”
“那行,你帶幾個人去追,我去稟報大汗!”
狼族哨兵把訊息報到王帳的時候,吉木塔正在暗暗生氣。
在幾萬狼族的努力下,釣魚城南側那幾個大型冰坡,底部很快堆了好厚一層土。土堆得多了之後,土車不容易推上來,狼族就改為人背肩扛,逐漸往冰坡上面鋪土。
就在吉木塔以為很快可以拿下釣魚城的時候,冰坡頂端,突然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裝置。這東西好比一個炸開的刺蝟,渾身上下都是銳利的槍尖。
這就是無敵將軍車了。這名字是司午衡起的,沒什麼文采。我們的這位女主角,殺人可以,舞文弄墨卻不行。可對於釣魚城的邊軍來說,這樣的名字很接地氣:所謂的無敵將軍,不就代表著釣魚城的李將軍嗎?
狼族的填土部隊還沒看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無敵將軍車突然加速沖了下來,在冰坡中央推出了一條鮮血淋漓的道路,把爬到冰坡中部的狼族直接推回了底部!與此同時,狼族好不容易填好的泥土,也幾乎全部被推了回去,只在冰坡上留下一溜髒兮兮的汙痕。
無敵將軍車停下來時,不單推倒紮傷了幾十狼族,前頭的槍尖上還挑著好幾個。有的狼族還未死,依然掛在槍尖上尖聲慘叫,真是要多慘有多慘!
就在狼族驚魂未定的時候,無敵將軍車又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被後面兩根粗大的鐵索帶動,緩緩地朝冰坡頂端移了回去。
在前方負責指揮的雲思巴見了,急忙做出戰術調整,讓狼族盡量分散,繞到冰坡的兩側攀登。可城頭又支出許多水槍,冰坡兩側離城牆近,下面的狼族,猝不及防之下,都被澆了個透濕,一個個凍得瑟瑟發抖,連盔甲表面都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