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忙,也得吃飯啊!家裡的大事小情,哪樣不靠著他?真真是可惜了的!”
“姥姥,你是不是甄嬛傳看多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好歹也是個念想。”老太太嘟起嘴來,開始賣萌。
“我看著他吃飯行嗎,完成您的宏偉大願。他要是不吃,我往死裡灌!”
老太太一臉驚恐,“你可別亂來啊!人家望潮可是個好孩子!”
欣芮回屋把一身掉色的地攤貨給換了下來,想起白沙發上黑色的印跡,一臉解氣。
臨出門之前老太太又拿出瓶瓶罐罐,塞到欣芮手裡,“這都是給望潮的,你別偷吃!”
“都給他了,還有我的份兒嗎?”欣芮想往屋裡尋摸點吃的再走。
“滾滾滾,趕緊出去,都給你留著呢!”老太太一把把欣芮轟出門外。
鬆鬆垮垮的長發順著純白的裙擺被夜色拂開,雙手拎滿了瓶瓶罐罐,滿幅詭異的畫面,充斥在望潮的眼裡,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望潮瞧了一眼,嘴角下垂,傲氣倔強又無辜的欣芮一眼,“稍等。”
欣芮輕車熟路,坐在煥然一新的白色長沙發上翻閱書籍。
時光在此刻靜止,沒有人願意打破這片刻的安詳。
如果沒有望潮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聲,只怕所有人都會認為,這氣氛莫不是歲月靜好?
“走吧。”望潮碼好檔案,拿起外套隨意搭在手上,永遠落後欣芮半步。
員工們整齊的對著望潮低頭鞠躬,控制著好奇的目光,故作鎮定的望著男人像隨從一樣的跟在欣芮的後面,暗自揣測著她的身份。
“家裡吃飯還是外邊?”望潮側身詢問。
“外邊吧,你都累了一天了。”欣芮低頭柔聲應著。
望潮垂首,不經意間注視著十字交叉的黑色暗紋的鞋面,裹著白皙圓潤的腳趾,只是右腳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和縱橫交錯的枯樹紋身融為一體,讓他眉頭緊蹙。他擔心鞋底過於輕薄,“鞋子不合腳,等下。”
欣芮拽著他的胳膊,又漠然鬆手,“好久沒跟你一起走走了。”
望潮側身引路,腦中反複重現胳膊上的觸感。
雖然是盛夏,臨江的風還是帶著些許的清涼,幕光皚皚,只有老態龍鐘的蒼梧屹立在一座座高樓大廈中間,遺世而獨立。
似乎每個城市,每個故事,每段愛情都該有個音樂廣場的存在,在此不遠處,一片歡呼和有節奏的音樂聲,原來又是有人求婚了。
“欣芮?到了。”望潮打斷了她的思緒。
門口的招牌顯得小而精緻,是一朵蘭花的形狀,上面用簪花小楷印著“蟄居”二字。
藍花布一挑,欣芮步入大廳,一副印著《踏歌圖》的屏風孑然孤立,她暗嘆了一下主人的品味。
望潮走向靠窗的位置,為她拉開座椅。
欣芮望向窗外,淚流滿面的姑娘同求婚的男人緊緊相擁,她不由自主的嘴角上揚。
“雖然你最近喜歡吃素,但是也不能一點葷腥都不沾,吃些魚蝦來補充蛋白質,這家主廚做的本幫菜味道純正,是你偏愛的清淡風格。”望潮事無巨細,小心翼翼的有些卑微。
欣芮喝了口大麥茶,露出飽滿的額頭,“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望潮用燙好的毛巾揩淨手指,“那麼,還有什麼是你不知道的?”
欣芮一眼想望到他的心裡,但被他眼中的隔膜抵擋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