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邁的中年男人還以為自己幻聽了,帶著老花鏡,拿著報紙的他呆立在原地,使勁掐了下自己的胳膊才敢走上前去。
“老張,這是你?”
他捋著服帖的頭發,涇渭分明,老張同志扶了扶老花鏡:“小齊,這是我閨女,麻煩你專門跑一趟,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就不留你吃飯了!”
小齊同志咬白了嘴唇,一臉怨氣的把鑰匙放在鞋櫃上,甩門而去。
“爸,你這行情可以啊,這女的足足比你小了20歲吧?”欣芮找到廚房,直奔過去。
“你先別扯犢子!咋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布滿褶皺的皺的臉上瞬間春意盎然。
“我要是提前通知你,能看見小齊同志的倩影?一個張暄輊就能頂一個連!”欣芮先把大米和玉米渣淘好蒸起來。
多難得啊,欣芮大神終於叫了色的大名!如果色本尊在的話,一定會感激涕零的,要不是小時候,張暄輊常年混跡於女澡堂,也不至於被欣芮起了這麼個外號。
老張同志的倔脾氣又上來了,隨手摔掉了報紙,“那小犢子我還不知道他!只要有我在,方圓百裡能見著他的影子才怪!”
欣芮把報紙撿起來,把剩下一半的上海青裹起來後扔進冰箱。
“他比我更想見到你!”
“哼,你有多沒良心就不用交代了。”老張同志瞬間發現自己的報紙已經被欣芮合理利用起來,著急的跳腳。
“要不我晚上叫上暄輊和他,咱們一塊吃飯?”
欣芮把花菜,青椒和上海青洗過三遍之後,用水加小蘇打泡在洗菜筐裡。接著把五花肉用溫水洗幹淨,放在鍋裡,加上姜、花椒、八角。
“你可得了吧,我心髒不好!”老張同志一邊捂著胃一邊說著。
欣芮把雞蛋打散,加上剛才剩下的第三遍淘米水、鹽、雞精,攪拌在一起,放香油上鍋蒸蛋。
接著又清洗白蘿蔔,削皮切塊。
低頭忙活的她趁歇氣的功夫來了一句,“真正心髒不好的人是我好不好!”
“他又不會做飯,來了還不是你忙活?”振振有詞的老張同志說這話不自覺的翻了個白眼。
“那敢情現在是鬼在忙活呢。”
欣芮把茄子去皮,用鹽醃上,然後掀開煮著五花肉的鍋蓋,用筷子戳了下看熟了沒有。
老張同志癟癟嘴,“你就知道向著他,那麼向著他咋不做我兒媳婦啊?”
“我當你閨女不比做你兒媳婦強啊?做你兒媳婦你好意思看著我忙活還跟我臭貧嗎?”
欣芮拿筷子把五花肉夾起晾幹,切成薄片,開始往肉湯裡新增切好的白蘿蔔。然後把肥肉放再鍋裡煉油,肥肉開始卷皮的時候把油倒出,放青椒,蒜片、花椒、瘦肉加鹽。煸炒一會,再把洗好的花菜一起炒,加入甜面醬之後蓋上鍋蓋燜煮。
老張同志悻悻的搬了把椅子坐在廚房門口,翹著二郎腿,“紀鋒呢?打我第一眼見他就知道他是個不靠譜的人,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來這兒也不送送你。”
“爸,你啥時候把我當姑娘看了?”
欣芮一邊撇著嘴,一邊把茄子瀝幹開始放豆瓣醬,蒜和姜熱油煸炒。把蘿蔔湯、蒸雞蛋停火。
老張同志適時的咳了下,嫌棄油煙太嗆,“那不是那不是那什麼嗎?”
茄子開始裝盤,“爸,咱明天還一塊兒吃飯吧?”
“你在密謀什麼?”翹著二郎腿閑晃的老張同志吞了口口水,瞬間警惕起來。
“我不是讓暄輊和那個誰幫我搬家嗎?看在我給您老做飯的份上,您不也得幫幫我麼?這分開請客顯然不是我的作風,一起得了!”欣芮開始刷鍋,爆炒上海青。
“你不就心疼自個兒那倆錢嗎?真摳兒!”老張同志開始幫忙端菜上桌。
欣芮開始把雜糧米飯盛好,“這次請客,你挑地兒,但求最貴,不求最好!”
不一會兒,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已經布滿餐桌。
欣芮突然想起來回來剛放冰箱裡的荔枝酒,趕緊拿出來給老張同志用粗陶海碗滿上。
老張同志瞬間端起湊在鼻子上陶醉的聞了聞,“這才是人生啊!”
欣芮把蘿蔔湯盛在小碗裡,挪到他跟前兒,老張同志放下酒碗開始喝湯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