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芮合上筆記本,正襟危坐,“你們先回去處理好收尾工作,姥姥那邊,我不放心,得去看看,辛苦了。”
色和基辛格看著面冷心軟的姑娘,也不再同她客套,相攜離開。
環顧瞬間安靜的居所,難得的清淨下來,她開始搜尋讓桑玠困擾的那出戲劇,史牧之的話劇新作——《凹凸》。
大致瀏覽了資料過後,她産生了新的想法:雕塑和燈光能否在舞臺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資料整理完畢,她把對劇作的思考和相關資料傳送至桑玠的郵箱。
“之前你的作品中一直追求存在與毀滅空洞與充實有形與無形的概念,這次的主題與你的想發並不矛盾,凹面與凸面也是一種矛盾與融合的共同體。
這種超自然的視覺作品往往更容易吸引觀眾的感官沖動,只是這次你可以嘗試使用單一的純色彩來展現作品。
你視色彩為一種洗禮,自然可以透過作品孔徑與腔的體現來暗示著,物質與精神,光明與黑暗,肉體與身心,男性與女性等雙重意味。
——欣芮”
收起倦意,隨後致電給望潮:“姥姥的精神狀態還好嗎,我這會兒方不方便過去?”
“回家,聽話。”望潮一改之前的冷嘲熱諷,百年難得一遇的妥協讓欣芮錯愕。
欣芮塗上唇膏,終是把幹裂的嘴唇掩蓋起來,發髻挽起,露出飽滿的額頭,整理妥當之後出門。
凜冽的寒風刮的臉頰生疼,欣芮望著萬家燈火,此刻的她卻想著與桑玠圍爐,吃著一碗熱熱的湯面,相擁而眠的畫面。
踟躕在門口,欣芮遲遲沒有入內。
開啟大門倒垃圾的葉蘭青嚇了一跳,驚叫的悽厲聲響,讓聲控燈應急而亮。
“嫂嫂,是我。”欣芮後退一步,小跑著把掉在地上的垃圾投入垃圾箱內。
緩好神之後,葉蘭青親暱的挽起欣芮的胳膊:“趕緊進來,外邊冷。”
葉蘭青拿出拖鞋給欣芮換好,又塞進她嘴裡兩顆餅幹:“先墊巴著,等會就開飯。”
欣芮乖乖的嚥下,金桔混合著紅豆的餅幹在口腔溢滿,欣芮如小學生般端坐著。
望潮端過來一杯紅糖水:“你嫂子給你做了一堆好吃的,你以後就安心在家裡待著,調理調理身體。”
“你的意思還是大家的意思?”欣芮翹起腿,心不在焉的問著。
老張頭帶著一身線香的味道在欣芮旁邊坐下,“甭管誰的意思,都是為了你好。”
欣芮不置可否,餅幹的回味也略帶些苦澀了。
飯桌上,欣芮未動一筷,姥姥抬起眼眸,用那雙枯槁的手夾給欣芮一片百合。
“爸,姥姥,你們認為我接下來該怎麼安排?”欣芮喝了口葉蘭青遞過來的白水,開始發問。
“你早早結婚,我就安心了。”姥姥有些閃避欣芮的目光。
“跟誰?”欣芮頹在椅背上。
“我之前有個戰友的兒子,比你大三歲,人也老實,在市局工作,你們先認識認識。”
張老頭忙接過話,生怕欣芮拒絕。
“姥姥,我從小讓你操過心嗎?”欣芮雙手搭上飯桌,彈起手指。
望潮掃了一眼,示意自家媳婦老實吃飯,別插嘴。
“怎麼不操心,總是跟別人打架,不是磕著就是碰著,那麼多那麼好的男孩,你怎麼就不能挑一個合適的?”姥姥陷入回憶,卻忽然凝起心神,沉著應對。
“爸,你說,我當你閨女,讓你操過一次心嗎?”欣芮扭過頭,望著對自己寵愛有加的父親。
“你從小就是個懂事的,護著你媽,護著你姥姥,幫著我照顧暄輊,早早獨立出來,不阿權貴,不為利誘,嫉惡如仇,與人為善。”
張老頭飲了口小酒,話鋒一轉,“可是,這一大家子多少次因你而心驚肉跳,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