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牧之給我看過一部臺前幕後的記錄片,你一襲黑色,揹著黑包,眼上掛著黑眼圈,頭上頂著頭燈,腰上配備著一條重達四十斤的腰帶,帶著不得離身的裝備:秒錶、對講機、捲尺、鐳射筆、手電筒、剪刀、不同型別的膠帶、手套……”
陷入回憶中的她帶著一絲光暈,“那個時候,我是舞臺監督,最開始做的時候還被色笑話說是礦工新造型,你看著我鎮定如常的跟大家夥溝通,其實神經緊張的要死,每一場演出說是徵戰沙場也不為過。
秒錶用來計時該在幾分幾秒放音樂,醫用膠帶是用來貼演員的麥,貼完地標後要用剪刀快速地剪掉,捲尺用來量舞臺裝置的長度、大小,有時換個燈泡為了防止燙手就要戴上手套,頭燈也是隨時要用的。當燈光收掉時,能立馬開起頭燈再去貼地標..
每天的工作日誌,都要在排練廳更新。工作本上清晰地記錄著轉臺方向的正反、速度、角度,以及各個cue點。“叫cue”,是舞臺監督這份職業的行業術語,就是為即將發生的劇情發布舞臺技術動作以及演員的上場準備發布指令。
我忘了,你比我清楚。”
桑玠環著她,正起神色,“史牧之告訴我,你之所以從舞臺監督做起,是因為最開始導戲的時候,你跟一位舞臺監督發生爭執,你不能容忍他犯的差錯,他卻指責說,你一個女導演根本就不懂舞臺監督,這是份高危職業,沒有女人能夠承受的住!
可我清楚的知道,你的內心肯定有著某種火焰,能把你和其他人區別開來。”
歷經萬般艱辛,困坐強弩之末,唯有他,看清自己的神色。
似是掩卻未明的思緒,欣芮利落起身,“晚安。”
“今夜,終於不用擔心壓到你的頭發,晚安。”
桑玠朝著壁爐旁的臥室走去,這是第一次讓她看著自己的背影離開。
翌日,桑玠揉著蓬鬆的頭發拿著手機在搜尋欄裡打字:請問,第一次在女朋友家過夜,穿著女朋友爸爸的睡衣,夢裡遺了,怎麼辦?
匿名回複:先抽自己倆大嘴巴子,然後假裝夢遊,穿著他爸的睡衣直接跑出去,千萬別回頭。
他很想趕緊洗衣服,無奈父女倆起的太早,萬一他們推門而入……
沖洗過後,桑玠抹了n多沐浴液來消除殘餘的痕跡,連著上衣一起洗了。
他穿戴整齊,像特工一樣掩去身形,聽到動靜就躲在廊柱後面,鬼鬼祟祟的走到陽臺上把衣服晾起,聽著滴答滴答的水聲,莫名心安。
“吃飯。”欣芮大聲一喊,桑玠解開四顆釦子,準備大快朵頤。
“怎麼不穿家居服?”穿著抓絨衛衣的老張頭一臉疑惑。
“他有潔癖。”欣芮把小餛飩推到老張頭面前。
“那為什麼,他昨天外穿的衣服沒洗?外衣不能上桌。”好奇寶寶老張頭嚼著蝦米,一臉懵13。
桑玠嚼著欣芮單做給他的雲吞面,嗆的喘不過氣。
“哪兒那麼多規矩?食不言寢不語。”欣芮一臉瞭然,把醋遞給老張頭。
“為什麼他的是雲吞面,我的是小餛飩?”老張頭鍥而不捨,發揮著十萬個為什麼的革命求真精神。
“昨天他生日,沒吃麵。”
“奧。”終于禁聲的老張頭顯得十分乖巧。
“欣芮,這兩天要下訪,比較忙,你們小年輕做些有益身心的活動。”
桑玠沒忍住,一口噴了出來。
欣芮遞上紙巾。
老張頭蹙起眉頭,不知道哪句話又說錯了,“登登山,跑跑步,泡泡溫泉,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
“知道了,爸。”
飯畢,二人相攜離去,桑玠出門之前,望著陽臺上滴滴答答的睡衣,自嘲的揚起嘴角,“今天大年三十,咱們去哪兒玩?”
“我去網咖。”欣芮與他保持一臂的距離。
“(=)納尼?”
作者有話要說: 看官大佬們,棲梧小哥哥在玩單機遊戲,有木有組團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