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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創

雖然他個子不高,長相也不俊朗。但你一直認為他是我所認識老人中最有型的那一個。

他從你小時候就一直告誡你不要借錢,即便活不出來了也不能借,要在日子過得好的時候就得有結餘,因為你永遠不能想到會發生什麼緊急情況,這是做人最起碼的骨氣。

所以,你最困頓的時候也熬過來了,沒有向任何人伸手。

哞哞,他對你而言是最重要的人,流淚不是那麼丟人的事情。”

面色慘白的欣芮渾渾噩噩,耳邊嗡嗡作響,她突然僵在原地,“望潮。”

望潮托住她不穩的身軀,順著她的頭發,緊緊扣在懷裡,“哭吧。”

無聲的壓抑抵在欣芮的胸口,沒有聲嘶力竭的嚎啕大哭,只是短促抽動的呼吸,唯有望潮肩上的濕潤證明她的淚水曾經來過。

望潮將手放在她的後頸,輕言細語,“爸媽去世的時候,我一次次半夜醒來,才發現,窗外一點燈火都沒有,夜晚竟然如此安靜。

眼前總出現媽媽抱著你睡熟的幻象,有時候有朦朧的天光透進來,樹影子打在窗上,有時粗有時細,離天亮卻總還有那麼久。

早上起來,一切都跟沒有發生一樣。

我總是想,要不要告訴你呢?要不要跟你說我的恐懼呢?

但是我不敢,我甚至覺得一個男人在你面前示弱是最愚蠢的行為。

而幻象中的他們總是那麼親切,爸爸會一如既往的忙碌,媽媽則會一直對我微笑,做著並不美味卻很溫暖的菜餚,你還蹦蹦跳跳的嫉妒她對我的偏心。

白日的我只會沉默,更沉默。

沒有人明瞭我的恐懼,我如此渴求他們出現在我驚醒的瞬間,不要離開。

直到今天,我仍然習慣在午夜夢回,盯著窗邊,竭盡全力構築一家人團聚的畫面,害怕你們會突然消失。

這樣的經歷,整整持續了三年,直到如今得知嚴彧的犧牲,我的眼前又多了一個人。

我絕望了嗎?

不,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年如果你從天臺一躍而下,我會選擇從一個至高點,或東方明珠,或金茂大廈,跳下去,陪你一起走。

既然他們不在了,我得替他們活下去,只能自己撐住。

人本身都是哭著出生的,欣芮,誰都有撐不下去的時候。”

欣芮的手攥成拳頭,捶在他的背上,終於哭出聲來,啜泣聲在山間回響,莫名悽涼。

在她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望潮用紙巾擦著她的臉頰。

欣芮抬頭,腫著雙眼問道,“你之前知道,知道姥爺的病況嗎?”

望潮緊緊抱著欣芮,脆弱的不成樣子,“這個病極其折磨人。術後半年,不能平躺睡覺,一平躺就喘不上來氣兒。晚上一醒來讓我給他拍背捋順了氣兒。

後來不想麻煩我了就不叫醒我了,自己在那一坐一個晚上再後來,房間門出不了了。吃喝拉撒全在房間裡解決,後來他幾次住院,病危也不知道下了有多少次。

那時,我真感覺天塌了下來,偏偏他不想讓你看見他這麼狼狽的樣子。

我不敢想象,當你得知,生命中最重要的姥爺竟然要離你而去了,你會怎麼辦?

我不信命,去網上找各種療法,瘋狂時,更能對著一杯水念觀音咒,帶到醫院去讓他喝下。

哞哞,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望潮:桑玠,在她最脆弱的生活,你不在她身邊,還想在她心裡留下你的痕跡,想的美!

桑玠: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不能跨越倫理。

嚴彧:當我死的啊?

棲梧:樓上的傻缺們,我姐是我的!

小癲癲:其實你們不覺得,欣芮生活裡有你們跟沒你們沒多大差別嗎?

樓上眾人:不是親生的……是想讓我們都be麼,大家趕緊把作者按倒在鍵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