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拍完了?真的拍完了?拍完我吃飯了啊。”
史思文先生剛剛到達片場就看到大家熱火朝天的爭論,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身著淺灰色對襟亞麻襯衫和藍色燈籠褲的他,既有風度又有氣場。
磨合了大半晌,一條過。
欣芮剛想上前打招呼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破孔而出。
“這可是古董盤子,我收藏的!
你們除了會花錢還會幹什麼?
又要老子擦屁股,快拍,快拍,全是錢啊!
李欣芮,這條沒什麼問題怎麼又拍?
這畫面怎麼這麼淡這麼平啊,楊易的臉上光不夠,再補補!
呦,演的還真不錯,吃飯吧,吃飯吧,
夥食不好,
別人都沒意見,就你有意見!
要啥腳踏車,要腳踏車?
小心點兒,別蹭壞了東西,
桑玠,一會兒你留下了複景2)啊……”
製片大師史·葛朗臺曾經說過,出了問題,只能是你的問題,你丫閉嘴!
欣芮默默的揣摩下一場劇情安排,乖乖坐回原位。
周而複始,李欣芮和史牧之這一靜一動的組合莫名和諧,但是劇組的畫風突變,從慢聲細語的溝通到一言不合就喊破天際的沖鋒。欣芮有的時候都會擔心這這種噪音會不會影響胎教,沒想到梁醫生直接影片告兒她,只要楊易開心,鬧哪樣都成,算她多餘這一嘴。
7月底,氣溫高熱不下,劇組人人都像點了炮仗似的,為了更好的收音,拍攝時,任何製造噪音的機器必須停擺。
因為拍的是秋闈的戲份,演員們身上穿的都是幾斤重的戲服,腦袋頂上也帶著3斤重的假發,趁著換場的間隙,楊易悄咪咪把雲袖擼到肩膀上,叉開雙腿,站在欣芮旁邊,把自己的小風扇對準她,用紙巾擦拭著她汗濕的鬢角。
她剛想開口說句話,就被喊破音的服裝小妹妹呵斥著,“跪求大大別把衣服弄髒,這可是純手繡的暗紋,我不想再手洗了,”
楊易孫子似的乖乖認慫,“乖啊,我聽你的。”
欣芮剛從紅布裡邊鑽出腦袋,看見楊易這麼辛苦的模樣,莫名心疼,她把楊易推到化妝間,吹會兒冷風,親自倒了杯綠豆水遞給她。
“李導,李導!出事兒了!”服裝小姐姐旋風式的跑到欣芮旁邊,拉起欣芮就往外跑。
欣芮的漁夫帽被吹得無影無蹤,盯著偌大的太陽,趕到拍攝現場,大吊車坍塌傾斜的畫面,滿地狼藉,還能清晰的看到殷紅的血漬,她慌忙抓住灰頭土臉的基辛格,啞聲詢問,“傷亡情況?”
“桑玠被砸中腦袋,化妝師手臂受傷,服裝員被砸中臉部,富聯的腿部掛彩。
所幸無人身亡,吊臂坍塌的位置距離你的座位僅有1米遠,還好有事兒離開。
我們當時正在準備研究走位,誰都沒想到突然發生事故,劇組專門調集的大吊車因為失去平衡,突然向監控器的位置傾斜,吊車的吊臂砸中了旁邊制景中的房屋,屋子的樑柱和瓦塊紛紛掉落,砸向了現場的額工作人員。
但是,這不是意外……”基辛格有條不紊的跟欣芮彙報。
欣芮急忙給阿央致電,溝通受傷情況,以及後續的補救措施。
他們坐上大巴,一路疾馳,趕赴醫院。
滿室的白色並不能讓欣芮有一絲一毫的平靜,當她看到桑玠面目全非,額頭高高腫起,化妝師的被高高吊起的手臂,服裝員小妹妹斑駁著擦傷的臉頰,以及富聯一瘸一拐的身影,她捏緊指尖,終於忍不住爆發。
阿央緊跟在她身側,“醫救即時,大家沒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