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巖慣性的磕著煙盒,抽出一根細長的煙條夾在指尖,在謝迎昭的凝視下,她默默的捏斷,懶懶散散的斜坐在桑玠對面的長沙發上,交疊著雙腿,不經意間露出長裙的開叉,她捋著長發,別到耳後。
而吳音音則有些興奮的盯著桑玠,像是要把他拆裹入腹。
“都到齊了,開始吧。”謝迎昭拿著遙控,巨幅畫作緩緩的分到兩邊,露出一面巨大的螢幕。
春巖把碟片遞給謝迎昭,面無表情。
90尺的巨幕上竟是桑玠同春巖私密親近的畫面,環繞的立體聲響震得他心力交瘁,他緊緊捏著褲兜裡的軟盤,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供人觀瞻。
謝迎昭靠在紅木桌上,看的津津有味,“活兒不錯,有進步啊,桑玠。”
此時還不是跟謝迎昭撕破臉的時刻,他的目光緊緊的籠罩在春巖身上,先是不可置信,然後脆弱的別過臉去,覺得自己遭到了背叛,他一心想帶著春巖逃離苦海,殊不知,對於她來說,早已學會了苦中作樂。
謝迎昭對桑玠的狀態特別滿意,一個不能被馴服的寵物,要來又有何用?他抬頭望向玩著煙絲的春巖,“說說吧。”
“都是你情我願的,沒什麼可說的。”她垂首盯著自己的腳尖,長發遮去她的表情,沒人能看透她的真實想法。
“嗯?”謝迎昭帶著濃濃的鼻音質疑春巖的回答。
“桑……謝……謝桑玠,是我服務不周,您請見諒,下次我會注意的。”春巖抬起頭,直視桑玠的眼睛,目光矛盾,不情不願的道歉。
桑玠把書扔向巨幕,把所有尖利的重物全部拋過去,可惜巨幕毫發無損。
謝迎昭含著潤喉糖,笑桑玠的天真,“我加固了一層玻璃,沒那麼容易碎。
你怎麼跟那些瓜慫的反應一樣!?
你不是第一個想砸碎螢幕的,自然也不是最後一個。”
桑玠轉身,推到了整片書架,發洩著他最原始的怒火,這還不夠,死死清楚每一塊木板組合連線最脆弱的地方,他毫不猶豫的踩斷。
謝迎昭眼含笑意,一點兒都不心疼貴重的書架被毀,心裡暗喜:桑釉柒,你肯定不知道,你兒子的暴脾氣,十成十的像我!
吳音音嚇得縮在春巖的懷裡,直至桑玠情緒平複,大汗淋漓的癱在座椅上,她才大著膽子跟桑玠說話,語帶天真,“桑玠,你是不滿意春巖的手段嗎?
下半場陪你的是我,這樣你會不會好過一點兒?”
壓抑的怒吼從桑玠口中奪空而出,他呆呆的看著巨幕,仔細的辨認女人的臉,以及上演的畫面,直到確定這不是後期剪輯的成果,他才一把捏著春巖的下巴,鉗緊她的脖子,“你幹的?!”
謝迎昭閑適的看著纏綿旖旎的畫面,沒想到桑玠是個這麼純情的孩子,他低吟【春巖】的名字的時候,那麼輕柔,又那麼憐惜。
春巖倔強的望入桑玠的眼中,“你分不出來嗎?”
桑玠仔細的打量著吳音音和春巖的體態,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吳音音、春巖、小惡魔李欣芮,他們的身高體重相差無幾,如果不是看臉的話,幾乎分不出彼此,而黑暗中的他,活像個二傻子!
他倏然鬆了手,無比輕柔的撫摸著春巖光潔嫩滑的臉頰,環抱著她,把發絲捋到她的耳後,雙手慢慢的從她的肩膀順到她的脊髓一直蔓延到她及腰的發尖,“本來我想讓你天天給我做鹵蛋吃的,誰能料到,變成如今這幅局面?
春巖,你根本配不上李欣芮的喜歡。”
他最後蹭了蹭春巖的鼻尖,奪步而去。
吳音音的目光追逐著他的背影,“謝桑玠,你不管我了嗎?”
他轉頭輕挑一笑,“誰讓你這麼不討人喜歡……”
躺在病床上的桑玠直直的盯著欣芮,如果是她的話,他不會認錯,他清楚她的每一根骨骼,每一點傷痕,每一處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