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安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您是說皇後娘娘。”
傅庭安這話說出來才反應過來,若是隻是中書省的問題他也不會此時來,也不會如此,那是在皇後那裡碰了壁。
所以,根源不是中書省,而是現在是皇後想跟他和離!
皇後要跟他和離!!!
傅庭安眼睛瞪得溜圓,一時半會兒難以消化,嚥了咽津液,這比宮裡來人說的都離譜。
皇後怎麼看都不是像要和離的人啊!
“不是。”沈曠斷然否認,絕不承認。
沈曠平淡又倔強地嗆了一句,“跟這沒關系。”
“您解決了?”鬼精的中書侍郎眯起了眼睛,肯定是沒解決,解決了早回宮了。
他忽然想起那堆中書省的倒黴蛋,問道:“臣那些同僚……?”
“明日都去嶺南。”沈曠冷淡地說道,辦事不周沒必要留著,但他又重複一遍,“跟這沒關系。”
“哎,成,您繼續。”傅庭安識相接話,“您有位臣子的夫人要跟他和離。”
不管是做臣子還是做兄弟,都得給人留點面子。
沈曠忽然被打斷,不知從何說起。
傅庭安見狀,那還是遞個話,“臣先問一句,這位同僚夫妻感情好嗎?”
“……最近不清楚。”沈曠沉默半晌。
皇後說是做戲,可未免做的太真。
她若是不願,他又不會強人所難。
但她還備下了那麼多和離書,早就是想和離。
“最近?”傅庭安抓住重點,“那之前呢?”
“從來沒吵過。”沈曠走了一路,也冷靜下來。
應當解決問題,不應當在氣頭上吵架。
傅庭安這次聽明白了,“從來沒吵過”就等於“從來沒好過”。
他清了清嗓子,謹慎地問:“沒問為什麼離?”
“問了。”
“怎麼說的?”傅庭安覺得自己像是抖芝麻餅,抖一抖掉兩粒芝麻。
沈曠想了想,總結了皇後那一大套話中的意思,“說自己不配。”
“沒說您,不,沒說那位同僚什麼?”傅庭安問。
沈曠思前想後,搜尋幾遍,愣是沒找到一個字,淡淡道:“沒說。”
傅庭安嘆了口氣,沈曠立刻抬起眼皮,像是重症見了華佗,華佗說救不了,抬走吧。
傅庭安知道這人是有點奇怪在身上的,當年傅家和皇太後母族羅家交好,他沒少跟著祖母進宮。
知道皇太後新得了個兒子,比他稍大一點,但是見了人從不說話。
整整一年傅庭安沒見過這人說過話,或者沒讓他看見,只當他是五歲離了生母難免心中難過。
後來定下他當了沈曠伴讀,倒也省心,也不必怎麼交流。
他一直覺得這人活得都不像個人,像個水車一直轉,循規蹈矩,只會做讓宮裡滿意的事情。
後來當了皇帝,只會做讓天下滿意的事情。
有樣學樣那是很快,但這夫妻之事……
算了,皇子長在深宮之中,哪見過正經夫妻相處。
指望這樣的人像個尋常人想事情,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