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她這個從小學藝不精的,秦硯覺得沈曠應當是比她好上不少,在那種太學嚴苛的考課標準下,就連最平庸的五皇子都能彈上幾曲。
庫房中閑置的拿把琴,像是使用了許久,想必也是為了考課刻苦用功了許久。
不過秦硯還真難想象出,沈曠為了考課努力學琴的樣子。
畢竟……她印象中武將好像都不太會琴,比如她哥。
“琴啊……我是沒必要學。”秦冶曾經說過。
秦硯看著自己從來不碰琴的親哥忍不住說:“你那是根本不擅長。”
秦冶攤手,無奈道:“不是學不來,沒有想讓某些人聽到的心意的需求,那也沒必要彈了。”
也是,他也沒個心上人,都是以武會友,沒那個閑情雅緻。
就像秦硯一樣,沒那個喜好自然不想多練。
“彈琴還要有用處才彈。”秦硯日常嘲諷親哥,“還真是……功利。”
秦冶笑得更歡,像是贊同他親妹一樣,“要是說功利,如果我能彈的好聽到讓對方投降的程度,也不是不能練。”
秦硯抽動嘴角,好聽到投降是不太可能,難聽還有點可能。
姓秦的一家子湊不出一個彈琴的心,秦硯低頭看了看沈曠的舊琴。
不知道這個人彈琴是什麼樣的啊……
雖說沈曠說過庫房中的東西隨她處置,但怎說也是他的東西,所以秦硯還是裝模作樣地抱著琴去書房徵求一下意見。
“王爺,想借這把琴用一下。”秦硯親自抱著琴,墨綠的琴穗掃過臉龐,她淺淺擠出個笑容。
求人嘛,態度要好。
沈曠從公文中抬眼,眼神落在琴上,有些探究但也只是淡淡地說:“嗯。”
秦硯轉身沉默著出了書房,對話極為簡短。
怎麼……一句話都沒多往下問。
多餘的一點都沒問,雖然也是意料之內,但是秦硯總覺得心中小算計涼了半分。
成婚之前就聽過無數遍沈曠這個人就是冷淡,但是她還是沒想到這人這麼冷淡!
正常人是不是應該問一句,“突然拿琴是要幹什麼呀”、“準備練哪首呀”。
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說“新練的曲目還不太熟練,有人教一下就好了”。
一句都沒問,沒問!
她承認就是想借機與沈曠多相處一些,已經成親這麼久了,她也不能算是旁人了吧?至少……多問兩句總行吧?
搭夥過日子那也叫過日子,誰不希望能相處和諧些。
秦硯嘆了口氣,是不是算計的目標過於宏大?
指望這人多來相處是不可能了。
秦大小姐重振旗鼓,降低了自己的目標——讓沈曠過來多說幾句話。
“去把琴桌在湖心櫻樹下。”秦硯交代道,心中還慶幸著那套楠木四方桌非要搭著琴桌一起賣給她,起初還不大樂意,但還好一起買了。
後院湖心,也就是水榭對面,王府中最顯眼的位置。
書房走兩步就到,回到主屋的必經之地。
秦家人,活著只為了贏,不論對手是誰。
她就不信成功不了。
光影綽約,秦硯特意穿了碎金淨白的裙裝坐在樹下撥弄琴絃,裙擺都是特意擺過的。
秦硯對著銅鏡照了照自己的妝容,嬰紅的唇色恰為相適,往常她在府中只是輕輕抿一下而已。
這麼明顯的暗示,不會有人不懂吧?
秦太公釣魚,等一個願者上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