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下剛年滿二十,若姑娘擔憂在下身份,在此與姑娘講明在下家事……]
回信中一板一眼講著自己的事情,彷彿就像是答府衙徵稅一般,說了一遍自己家中事。
秦硯讀下來,這還是個長安大家族的兒子,父親妻妾成群,怎麼就捨得讓兒子年紀輕輕就上了戰場。
信裡還寫著,[ 姑娘若還有什麼不放心,盡可問。]
[ 沒什麼不放心的,您就差把家裡幾畝田說了。]秦硯被這正經的模樣逗笑了。
[ 家裡田地挺多的,但在下並沒有多少。]那人回道。
秦硯拿著回信嘴角忍不住上揚,這人好似與常人不同,說話一板一眼,格外耿直。
一來二去,那每月準時而來的答信成了秦硯的習慣。
她問什麼就答什麼,從不多說,甚至只有兩三個字也會寄一封信件過來。
[ 寄一封信件挺貴的,您就不能多寫兩個字嗎?]
那人回她,[ 姑娘說得有理。]
秦硯氣笑了,還真是多兩個字。
那人也許是覺得不回信好似有些失禮,秦硯下一封便寫道——[ 若多有打擾,公子不回即可。]
[ 並非打擾,若能聽一些遷去百姓訊息,也是讓人心安。]
哦,原是從她這聽百姓的境況了,秦硯撇著嘴,有些不樂意。
只是這封信後終年有些騷亂,但還算安穩的漠北和金紂爆發了戰亂,守將連丟三座城池,眾多百姓流離失所。
秦硯望向漠北的時候總是帶了些擔憂。
那一陣秦冶也不著家,她有些不安,找了個藉口就跑去駐地去看看秦冶。
哪知秦冶見了她開口就說:“哥哥我給你託了個好人,趕明兒嫁到長安去,你得請我喝上十天。”
“長安什麼破地方,不去,秦關挺好的。”秦硯白他一眼。
秦冶望向遠方,秦硯順著看過去好似有一個人影隱入了山林中,但又看的不清晰。
秦冶胡亂摸了兩把她的腦袋,沉聲說:“聽話。”
秦硯抬眼看他,知道這人很少正經講話,像是認真的。
她問:“你託了幾個人?”
“嗐,這事哪能多託,就一個。”秦冶笑著摸了摸鼻子。
秦硯覺得按照自己親哥這種不靠譜的程度,多半這人也不太靠譜。
秦硯沒放在心上,每天還是等著漠北的來信,心中惴惴不安,不過看那位公子像是隻處理文書,應當不會上前線的吧。
等了能有一個月,聽說三皇子重整軍紀,率領漠北守將奪回一座城池。
秦硯見過漠北的模樣,能帶那麼一群人打贏屬實是個懷才之人。
在那之後她才收到了來自漠北的信件,開啟之前她一直忐忑,提著一口氣放不下來。
直到看到了第一句話——
[ 抱歉,回信稍晚,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