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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回

“但我所知你周圍並沒有居住在長安並前往過秦關的人。”

沈曠心中警鈴一直沒能歇下,甚至說錯一個字都可能是萬丈深淵。

“在您眼裡我就那麼沒有朋友嗎?”秦硯不服輸地問,“我每個朋友您都認識?”

在秦關她可是相當好的人緣。

如果圓滑一些是會糊弄過去這個問題,但沈曠就是沈曠。

他問道:“除了熙君,還有誰呢?”

“……”秦硯瞬時竟然想不到別的名字。

沈曠也不想說得太過火,為秦硯補充道:“冬尋也可以算入其中一個。”

不,好像更過火了。

她沒法反駁。

秦硯瞬時失去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她的確與別人沒有太親近的關系。

宴會上的點頭之交,為了某種目的客套幾次的人,在她生命中轉瞬即逝的人。

在她身邊的人很少,很少。

少的想不出第二個名字。

浮現的迷茫找不到落點的神情讓人心中揪起褶皺。

沈曠牽起因在高處有些冰涼的手,溫聲說道:“看起來溫和易於親近的人,實際上並不會輕易將人劃入領域內。”

“假裝幹脆毫不在乎,但卻偷偷擦著傷口。”

“看來——我們是一樣的人。”

因為要反複確認要不要和別人親近,值不值得接近,所以會變得敏感不安。

如果遇到一絲不安或不確定就會立刻逃走。

但只要確定了這件事,將人劃入領域,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放手。

他錯過了最好的機會,現在就算要硬闖也要闖進去。

被撕破偽裝的人眼眶中不爭氣地沖出兩滴,猛地甩開沈曠的手,“誰跟你一樣了!”

她是一直在失去所以害怕得到的也只是轉瞬,等待她的終點都是一樣的。

但是這樣下去,嘈雜的世間也會變得寂靜無聲。

為了掩蓋那短暫的眼淚,她將臉頰扭向另一邊,像極了鬧別扭的小孩子。

沉默半晌,沈曠突然說道:“以前不想讓人找到的時候就來這裡。”

秦硯懨懨地說道:“您這是真的上房揭瓦啊……”

沈曠聽見那躲在雙膝之間發悶的聲音,笑了笑:“這很清淨,四季永遠恆定的迴圈著,不以人的意志而轉移,所以人並不重要。”

“原本我覺得這世間只有我也可以活下去。”

在宮中的日子彷彿一切皆有定式,幾時醒來,幾時讀書,幾時用膳。

甚至這鳳儀宮也只能待上極短的時間。

剋制本性就是這皇宮的鐵律,不得有半點怠惰。

“但是獨身一人就會感到空寂,這應當是人的本能。”沈曠確實不太會安慰人,“至少給別人留一些機會。”

“當然,不排除有人有崇高信仰選擇遁入空門。”他又補充道。

秦硯瞪他一眼,“……合著您交朋友是為了避免成為和尚。”

“你要是在隔壁做尼姑那也無所謂。”沈曠直白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