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等沈曠給她的選擇,只是能不能等到,那又是一回事了。
應當沒人比容太後更懂這句話了。
她是先皇的寵妃,可沒有一天得到過真情。
而那個男人最後死在她的手下,最後同她說:“這麼多年,只有你進得了朕的心……”
多麼可笑。
但也正如她有過沉溺於寵愛時的天真,此刻她也願意相信世間不只有這樣的事。
“哀家和先皇沒有個好結局,不見得你就沒有。”容太後堅定地說道。
秦硯看著容太後,今日好似有些陌生。
她會不同嗎?
秦硯笑笑,她賭不起,但是現在還在賭。
容太後眼神落寞,但她這人可不願意示弱,想強行換個話題。
眼睛瞥到秦硯桌上那本琴譜,不由得看了兩眼。
《千山念》。
“這是皇帝小時候給他的琴譜,這麼多年,怕是已經都忘了吧?”容太後十分好奇,但也就是遠遠看的,“你從哪找來的?”
“陛下偶然翻出來的。”秦硯拿著琴譜遞給容太後。
這人真是,還真喜歡別人伺候。
容太後翻看著琴譜,滿眼都是懷念,“教皇帝學琴的時候,他才這麼大……”
她手中比劃著兒子的身高,就那麼一點大,那時多可愛。
“那時還說,以後要彈給心儀的女子,誰曾想這小子進了太學就不再彈了。”容太後想來心裡暗罵,白費她的心思。
彈給心儀的女子……
還真是,她以為就是沈曠瞎編騙人的。
秦硯想到了最開始拿出這本琴譜時,他有沒有這個意思呢。
“倒也是不養在哀家身邊,中萃宮竟然也不在意這些,嘁,真沒品味。”容太後嘴裡唸叨著皇太後的不是,眼裡卻是想著與她越來越遠的兒子。
但秦硯有些奇怪,沈曠那對這首曲子極為熟悉,不像是幼時就不練的樣子。
忽然,秦硯好像想通了。
“你這是改的什麼。”容太後嘴角抽動,“當初你壽辰彈時哀家就想說,這可全是感情,技巧是能省則省。不過得了先皇的誇獎就行啊,比什麼都強。”
秦硯心虛,“自然是比不上您的琴技。”
能在壽辰上拿出來,還是走了捷徑。
“哀家可不會,也就會彈響而已。”容太後不願承認,把琴譜扔給秦硯。
眼神落在那名琴綠綺上,聽聞這先皇得了綠綺之後就只在壽辰上見過,而後卻不知所蹤,連她都沒碰過。
還是到了她手裡,容太後看著前皇後一陣,不由得嘆息一聲。
罷了,她已經決心不再彈琴。
容太後一再說自己就是路過,看都不看那綠綺一下,轉身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