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開始那若即若離的冷淡態度,是真的以為她討厭所有人。
維持表面上的和睦,他已經很滿足了。
“傻子。”秦硯踮起腳,覆上泛涼的薄唇。
驚愕中薄涼被溫熱染至一絲血色,但還是難以掩蓋不安。
分離的片刻雖有留戀,他還說道:“你不必因我所做就違背自己的心意。”
秦硯見沈曠還不相信,從袖中拿出一個木匣,要比沈曠的薄上些許。
開啟後是相同的信件,一封封信件被完好珍藏。
沈曠拿到那熟悉的信,一封一封拆開,有些是他都忘記的話語。
但那最下面的幾封,卻是秦硯的字跡,從未寄出。
[ 因兄長過世,我已經不能再接受親人在戰場離世,是因為我的懦弱……]
[ 此前太過於絕情,是因為長安的旨意不允許我與他人有婚約。]
[ 不知將軍是否安好,冒昧來信屬實唐突,只是……]
但這些都沒能寄出,因為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秦硯本應當將這些都燒掉。
但是她捨不得。
於是她全部託給了隋靖保管。
她知道這很任性,但她做不到,做不到像信中那樣絕情。
往來信件拼湊完整,是從未相見卻又緊密相連的過去。
原來,不是怨恨嗎?
沈曠捏著那封信件,出神了很久,恍然笑了出來,隱藏多年的巨石終於移開。
“你……會原諒我嗎?”秦硯小心翼翼地問道,“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重獲至寶一般的心緒傾瀉而出。
她會一直記得他,至少有人會記得。
秦硯抹去了那未有人察覺的淚光,輕聲說道:“如果你還想要我回……”
此刻,她也許有這種勇氣。
但是沈曠卻搖了頭,“不要因為我是你心中那個人就答應回來。”
心意相通,與回宮是兩件事。
而後者她拒絕過很多次。
“如果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你會留下來嗎?”他問道:“留下來繼續做皇後嗎?”
一開始他的決定就做錯了。
秦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想要點頭應下。
她想,這世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也沒有完美無缺的順心。
選擇接受那就必定要放棄一些……
但是沈曠卻止住了她,“不,你不會的。”
“因為皇後要仰人鼻息,依然要在這深宮之中,你不會的。”
那些種種困苦,從根源上只有一個緣由。
他不想困住秦硯一生。
“阿硯。”沈曠眼中的堅定不可阻攔,“我不想讓你只有我的一句承諾,來擔保今生無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