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寫個“閱”敷衍了事,但落筆卻是“悅”。
沈曠看著那單字,胡謅造句了一番,勉強做成了批閱,瞬時自嘲一聲。
不能這麼當皇帝。
但他低頭看向眼前景象曾是不敢幻想,不論她所圖為何,只能道一句甘之如飴。
皇帝很少能兼顧情愛和政事,不過多數都是藉口。
他不希望自己是那種人。
沈曠長舒一口氣,重新將心神聚集在奏章之上,認真仔細地將剩餘的奏章批完。
夜深十分,沈曠合上最後一封奏章,他抬手摸了摸秦硯的長發,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他將深睡的人抱去床上,寂靜之中貪婪的將人摟在懷中。
此間之幸不敢多求,要是哪家佛神篤定能讓人心想事成,他明天就帶著欽天監去給他上八柱香。
今夜秦硯睡得格外香甜,雖然偶有在夢中輕擾的人,但還算順暢。
“……幾更了?”秦硯即便是離了宮也是這個時辰會醒上片刻,應是沈曠上朝的時辰了。
“還早,睡吧。”一直攬著她的人動了動,掀開了被衾準備起身,但又忽然停住在她耳邊問:“等我回來?”
秦硯半夢半醒之間應了一聲,只覺被人抬起下頜在唇上索取片刻。
身旁一空,帷幔又被重新掩好,外間輕微的響動只有一陣,轉而又恢複了平靜。
秦硯沒有睡到日上三竿的習慣,再次醒來時從龍塌上是猛然驚醒,但瞬時又安穩下來。
她抱著雙膝靜靜想了一陣,過了一陣掀起帷幔走了出去,發現冬尋正在外間等著她。
小姑娘臉上滿是好奇,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擔憂。
秦硯抿了抿嘴唇,未多解釋,只是淡淡說道:“出宮。”
所有臣子今日都覺得皇帝心情十分美妙,比以往每日都美妙百倍。
容光煥發、如沐春風、若萬丈光芒普照大地,如果有可能甚至還想大赦天下。
沈曠覺得今晨政務十分通暢,甚至都沒什麼人議政,非常之不錯。
就算有幾個要奏一些無關痛癢的事也都讓他攆了回去。
沈曠更沒在意康平那一臉有話要說的樣子,直接抬步向後.庭走去。
只是進了屋中,四下望了一圈他才發覺不對。
“人呢?”
“回陛下。”康平捏著手,小心地上前回話,“奴才沒攔住,娘娘今晨就出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