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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始於利用而莫祈君的冷靜在看清那張臉……

他拿出刀,寒光閃爍,莫祈君心涼了三分:“你要取我的血液喂給他們,是不是?”

她希望他出言反談,只要他否定,哪怕一個字,她還是會相信。

可他沒說半句話,變相地預設了。

她覺得十分諷刺。

他和祝昌有什麼區別呢?

一個要她供養一個人的命,而另一個要她供養一群傀人的命。

她不是難過被取血,當初林疏昀說需要她幫助的時候,她就做好了要同他一般以血液為筆墨畫符的準備。

她感到無法接受的是,自己費盡心思從國公府出逃,就是為了擺脫藥人的命運,原以為林昀這裡是救贖,原以為初見的承諾是把他們聯系在一起的紅線,沒想到從開始就是謊言,所謂的約定不過幌子,實則是一條從未在意過她本身,還要將她勒到動彈不得甚至到窒息的繩子。

兜兜轉轉,她依然是那個罐子裡的犧牲品,不曾改變。

“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好,哄我開心,還有在金陽城時牽我手,擁抱我時和我說的話,原來都是為了不讓我逃跑,為了今天儀式能夠順利進行的鋪墊。”

林疏昀雙唇緊抿,兩方的臉色不約而同白得很差,他卻還是沒有回應。

莫祈君神態悽涼,不再管他有沒有答複。

“你大可不必如此的,純粹的利益關系也能將沒有情感的人拴在一起,你一開始若告訴我真相,不給我無端的妄想,我也不會對你傾注真心。”

她想扯出一個笑,然而肌肉的走勢控制不住,最後這個笑比哭更難看了。

“可你的清高作祟,偏偏不願意把你殘酷的真面目擺到臺面上,那麼多次可以坦白的機會你沒有說,卻一次又一次地偽裝著,一次又一次地哄騙著我,果真是滿足你的虛榮心。”

她眼底的情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哀莫大於心死的失望:“如今五行剛歸為你就上趕著動手,還真是急不可耐。”

林疏昀感到一陣恐慌,想要說些什麼,卻像被壓住了嗓子眼,關於他該不該解釋,腦海中有兩個聲音在對峙。

一說他該去同莫祈君說清楚,告訴她他的真心與無奈,又一說他沒必要去明言,懂他的人自會懂,不懂的人說出來也不會被相信,何況他如今的話於她而言,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呢?

腦中大亂,從朗先前的催促又在耳畔響起,要做的事情未完成,哪裡有空閑去在乎兒女情長。

他壓下情感,一股腦將所有念頭推到一邊:“趕著動手是因為再過不久,你的身體也會恢複知覺,包括痛感。”

這唯一一句解釋讓莫祈君徹底愣住。

“五行至極所帶來的能力比我想象中更強悍,這也是我在你放入至土之物才發現的,”

莫祈君其實不想多聽他說一句話,但他的這番解釋,到底是和自己息息相關。

“也就是說,你今後除了內裡,外在與常人不會有差別,同樣的,你的身體也無法再使用歸本溯源符,受傷是真受傷,缺失是真缺失,也無法給你使用新的部件安上了。”

若真如他所言,身體即將的變化倒是喜憂參半。

成為傀人後,她始終感覺自己只剩一個頭顱在活動,已經記不清曾經身為人時候的行動感受,但不會傷痛確實省去了很多麻煩,倘若未來身軀真的恢複感覺,她能夠更像個“人”般生活,卻也要多不少艱難了。

她閉上眼,認命地接受一切,不想再說一句話。

林疏昀動作快慢她不得而知,睡著到底是他動的手腳還是她太累了也不清楚,只知道再度睜眼,她已經兩隻手臂包紮得完好躺在自己的床上,蓋好了被子。

手掌處似乎有了點知覺。

但太過於輕微,更像是錯覺。

她發呆了一會兒爬起身,想著自己該去哪,她想去找方鐸,可又怕皇帝那邊的事情沒處理好牽連到他,但她的確很想離開這裡了,至少最近的一段時間她不想看見林疏昀,三個月的時間,足夠讓她把情感淡忘,屆時再回來飲他的血維持生命,也不過是家常便飯了。

做好決定,她還想過要不

要給林疏昀留一封信,轉念一想何必呢,他一點兒不在意她,又如何會在乎她去了哪裡?

她細細收拾好行李,揹著包來到院中,這裡什麼也沒有——他一連幾日不在清晏居,連平日最神秘的人偶屋都開啟了,裡面空空如也。

想來能用到的東西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不需要的。

莫祈君往外走,臨行門前最後看了一眼院中的花圃——

可惜看不到它們盛開的模樣了。

計劃的路線朝向金陽,莫祈君不準備趕路,估摸著十幾二十天慢慢靠近金陽城,那邊事情應該能差不多解決了。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外界的危險。

仔細想來她在遇到林疏昀之後幾乎沒有與他分開超過五日,幾乎沒有獨自對抗位置的外界,後來也有方鐸的庇護,所以即便是遇到了她曾經最恐懼的人,也敢於去拼個魚死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