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楊興通這個人多麼的正義,而是不佔理的情況對付許向華太過傷筋動骨。
楊興通早就調查過許向華,他在內地商界頗有名望,尤其是在浙商裡面屬於領頭人物。內地市場剛剛蘇醒,資本薄弱卻不可小覷。
短短幾年裡,許向華能發展得這麼迅速和順利,背後必然少不了政治力量的支援,在任何地方想把生意做大都繞不開這股無形的力量。他想在內地投資,並不想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調查的資訊顯示許向華有一個做師長的兄弟,但是楊興通覺得沒這麼簡單。因為真不瞭解,所以更忌憚。
再來,許向華是葉景愷的座上之賓,葉景愷親自領進自己的圈子裡。
……
顯然的,許向華並不好對付,對付起來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還未必能討得了好。師出無名,他會惹來非議。
他是商人,不是感情用事的愣頭青,沖冠一怒為紅顏這種風流韻事,二十歲的時候他都不會做,更何況六十歲的時候。
不過看在姚芹懷著兒子的份上,楊興通還是叫停了名下幾家公司和許向華的運輸公司的合作,轉而找了他的競爭對手。
至於一開始為什麼選擇許向華的公司,因為他的運輸公司是國內最大的私人運輸公司,在運輸效率和費用上都有優勢。並且當初選擇順風的是經理也不是他,他怎麼可能管這種細節。
那一刻,姚芹一顆心哇涼哇涼的,她以為懷著兒子的自己是不一樣,可事實上也不過如此。
在楊興通身邊謹小慎微這麼些年,姚芹最大的收獲就學會了眉高眼低。她沒有繼續仗著肚子逼楊興通,因為她知道沒用。
男人靠不住,能靠的只有兒子,兒子在,她就有報仇的籌碼。丟掉幾單子生意算什麼,她要的是許向華在窮困絕望以及後悔中體會家破人亡,一如當年的自己。
恨意洶湧的姚芹垂下眼遮住眼底陰鷙。
懵懵懂懂的楊繼祖對上母親的眼睛,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在稚嫩的哭聲中,兩撥人就此分開。
許向華回憶著姚芹怨毒的眼神,眼神沉下來。立即開始籌備住宅專案,房地産比單純的炒地皮風險更大更複雜,但是帶來的利潤也更高,他要盡快積累資本。
籌備這個專案的同時,許向華也沒放棄繼續拿地,他覺得海島的地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趁著現在地價在低點,盡可能多入手。
拿地這事是許清嘉和許家康在做,當然一起的還有幾名員工。今天一行人要去看的那塊地有點特殊,屬於地質遺跡。
許清嘉有些不可思議,“這是物質文化遺産吧,政府同意開發?”白老先生知道了,非得氣得吹鬍子不可。
“文化局是不同意的,不過現在一切以經濟建設為先。”許家康撥開垂下來的樹枝。
許清嘉默了默,生存需求第一位,連物質生活都沒法保障到位,談精神文化追求,有點耍流氓了。
幾十年後肯定會有人罵為了發展經濟搞那麼多破壞製造那麼多汙染,可在一定時間內,發展和環境存在著矛盾。
許家康看了看許清嘉,道,“最典型的那些地質風貌已經被圈起來,據說要建一個公園。”他踩了踩腳下的地,“這些沒什麼特色。”
許清嘉嘆了嘆,這結果已算不錯。
“就在前頭要不要去看看,火山群遺跡。”許家康抬了抬下巴。
許清嘉就道,“來都來了,去看看吧,反正也不趕時間。”
一行人忙完正事,便轉道去看火山群遺跡,人很少,都忙著在市區淘金,一般人哪有閑情逸緻來這裡遊玩。
許清嘉順勢拿著相機拍起火山口和巖漿噴發形成的碎屑錐、熔岩錐、混合錐,相機本來是拿來拍土地情況的,倒是正好方便了她。
原汁原味的風景,過幾年可能就看不見了,如是一想,許清嘉按快門的動作更加頻繁。
正在俯拍一座火山口的許清嘉眨了眨眼,放下相機望著下面的人群,捅了捅漫不經心的許家康。
許家康疑惑地嗯了一聲。
許清嘉努努嘴,示意他往下看。